永兴十九年六月。”
“越州民众暴动,县令弃城逃走,越州县令履历考核是父亲经手,御史台弹劾父亲,借职能之便私收贿赂,卖官鬻爵。”
“落狱两月,三司会审定罪。”
“原定成年男子斩首,女子充入教坊司。折子呈到龙案上,父亲是陛下登基后第一场科举选出的状元,陛下法外开案,特许了抄没财产,满门流放。”
沈佳音隐瞒了这件事情的重中之重。
郑蕴的宝贝小儿子沈钰容和永嘉郡王骑马,惊马踩死了小郡王,弹劾沈家的御史就是小郡王父亲的族兄。
肃清官场吗,笑话,这是世家和皇族的报复。
“真卖官鬻爵了吗?”
话一出口,沈佳音觉得可笑,立时明白了世家与寒门的鸿沟。
世家旁根错节,要搞倒谁,从查罪、弹劾、审问、量刑、流放,整个一条下来,处处都有他们的族亲,再不济还有姻亲。
在天一书局拿了父亲要的书,沈佳音就回府了,周淮景不知道去哪了,没和她一起回去。
盛京城南新开的一间铺子,名声鹤起。
半月后,停在铺子前的轿子,一辆比一辆奢华贵气。
铺子简陋,里面只悬挂了三个篮子,把疑惑抛到篮子里,神算会择一个答疑。
这天是沈家祖母的忌日,沈家女眷都去庙里祈福,沈佳音得了闲,慕名去城南凑热闹。
篮子吊得高,沈佳音踩着凳子垫着脚,才把手伸进篮子里,屋子瞬间暗下去,门窗紧闭。
锵——
刀锋出鞘,幽暗屋子里刀光阵阵,十几个绣衣卫抽出佩刀,将沈佳音围起来。
沈佳音哪里见过这么大场面,腿一软,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踉跄两步才堪堪站稳,她僵硬转过身,“我就是来凑热闹的,你们抓错人了。”
绣衣卫见是女子,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大家都面面相觑,疑心是不是抓错人了。
“装神弄鬼,带走!”
为首的绣衣卫校尉不听,二话不说就将人押解走,顺手把铺子给查封了,张贴告示:
“鬼神妖魅之说祸害百姓,指点迷津应去道观寺庙。”
沈佳音手里还捏着没塞到篮子里的疑团,就被抓到绣衣卫南镇抚司。绣衣卫嘴严,一路上沈佳音旁敲侧击打听,没从他们嘴里问出一点消息。
这张揉成团的纸,押解到被镇抚司后,被绣衣卫强行夺走了。
指挥使萧祈坐在侧厅主位上,见他修长指节去拆那张纸条,沈佳音挣扎要去夺回来。
才走动一步,沈佳音就被绣衣卫按住,她挣扎着嚷道:“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我就是听说神算铺子大名,慕名前去。”
纸条皱皱巴巴,萧祈扫视一眼,食指夹着这张焉了吧唧的纸,递给副手,“拿去比照字迹。”
处理掉那张纸条,绣衣卫指挥使萧祈在注视起眼前的人,十五六的年纪,那双手粗糙的不像是官家小姐,眼眸明动,估计是个机灵的。
很难把神算铺子里的神算,和眼前小姑娘联系起来。
这就是个小丫头片子。
“那人在重刑之下没抗住,都招了。他说今年科举的策文是:中兴之本,就是神算铺子泄的题。”校尉带了一沓供词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