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用来交易的狍子,此时被摆在桌子上,一大屋子人围在桌子旁。
县令虽然听得意犹未尽,但是还是被香气吸引,坐在一旁,呼哧呼哧地干起饭来,不一会儿的功夫,整整一大盆肉便被抢光了。
连汤汁都被护卫倒在碗里,舔得干干净净。
“太好吃了。”
“我都有些日子没吃肉了。”
县令靠在墙上,摸着肚子,一脸的满足。
“大人想吃以后可以常来,草民给您留着野味。”萧凡客客气气的说着,但心里却一肚子的疑惑,心中暗道,“县令过得那么清苦吗?”
“连肉都吃不起?”
饭后,孙秀梅和宋念念收拾桌子,县令跟萧凡又聊了一阵,见天色渐晚,便起身准备告辞。
他示意看了师爷好几眼,师爷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有啥值钱的物件拿出来,只能尴尬的朝着县令摆手。
县令的脸瞬间绿了,他堂堂一介县令,求人办事,怎么还能白吃白喝。
略作犹豫,手一伸,从腰间将一条阴制的蹀躞带,从腰间解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你经常打猎,岂能没有蹀躞?这蹀躞是本官临行前购置的,希望你好生做事,将来换一条玉带。”
萧凡知道此物虽然是银的,对他们老百姓来说也太贵重,自然百般推脱,但县令却非要送给萧凡,两个人纠缠着出了院子,一直到了县令脸色微微不悦,只能作罢收下。
另外一边儿。
如同半夜县令老爷一样,表面上巡视地方,实际上则是去自己各地农庄闲逛的县尉赵晖,忽然想起了自己儿子最近似乎在。
便翻身下马,在一群部曲的护卫下,进了一处庄子。
一进门,就看见他宝贝儿子,手里的鞭子,正在抽打两个妙龄野人女子。
奴仆们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
赵晖一脸疑惑,好生的劝说道,“哎呦,我的心肝,你不是最近在军中混的不错,连百户都为你鞍前马后吗?怎么好端端生那么大的气。”
赵晖的儿子,赵兴业手中的鞭子不停,烦躁道,“爹,你啥时候杀了那个狗县令,他竟然为了一个贱民,训斥秦百户。秦百户才投靠了孩儿多久,现在搞得我很没面子。”
“哦?”
赵晖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朱廷立那废物,竟然敢招惹你的人?心肝你放心,他朱廷立不过一外来户,泥菩萨,即便是今日抖了威风,也没什么用!他日,爹爹给你找回来面子便是。”
赵晖这县丞属于家族的捐官,相当于给赵家在当地批了一层保护伞。
这辈子也没有啥大作为。
他虽然可以制造偶然意外,让那些不听他话的县令魂归天外。
但是却这辈子没法升官,等到他倒台之后,这家族的庇护大业,就必须传承到儿子手里。
赵晖的儿子自幼过于受宠,连大字也不识几个,赵晖便想办法在军中给他铺路,让他结交军中的军官。
到时候只要机缘到了,就能立下功勋。
有了功勋,就能成为军官,手头上就有了刀。
到时候仗着赵家的资产和手里的刀,依然可以称霸本县。
“爹,你别说那些虚的,什么叫做他日找回面子,你刚杀了一个县令,莫非真的能杀了另外一个新就任的县令?”少年郎赵兴业一脸的傲气,“孩儿跟军中朋友结交,也算是长了些见识,明白了不少道理,所以刚才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
赵晖闻言,眼眸一亮,“吾儿长大了。”
但赵兴业旋即冷笑一声道,“不过爹爹,你杀不了县令,把那些贱民杀了,给孩儿出出气总可以吧?”
“手到擒来!”赵晖抖了抖靴子上的风雪,似乎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