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事有些蹊跷啊,角悟子天师一直在雍丘之地救助贫苦,不像有什么起义称王的野心。
可别是隋军假设陷阱诱惑我等入雍丘,再一网打尽,那可大大不妙。”
“那简单得很,这也快到雍丘了,寻个人问问便是。”
络腮胡子一拽缰绳,聿一声压得马蹄高抬,他看到路边有一老翁扛着锄头,想必是个田叟,出声便问:
“老丈,向你打听一个事。”
那老翁抬头,脸上皱纹堆叠在一起:“壮士要问什么?”
“这夫子山上的太平道场可是要起兵反隋?”络腮胡子问。
老翁立时点头答了一声“没错。”
又叹了口气,一脸哀伤道:
“该反,该反啊,前些年老汉一位兄弟因隋军强征死在乱军之中。如今天师们起兵,老汉就把这条老命搭进去吧,我总该为老兄弟做点什么。”
几名大汉听罢,各有感慨。
络腮胡子道:“天意,此乃天意也!”
“驾驾~!!”
他们又催马上路,直奔雍丘。
路边那老翁望着他们的背影,放下锄头,这时才看到他耳后有个“义”字刺青。
老翁目光晦涩,折下一枝春梅,半插道旁田垄。
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他双目失神:“兄弟,咱们多久没见了?”
……
夫子山,太平道场。
“师兄!”
周奕才一回到道场,冯四急匆匆跑来,“已经有数十批人马前来拜山。”
“就连汴州城中的人都出动了!”
“雍丘一地的平民百姓也闻到风声,想必只要师兄大旗一展,数千之兵随手而来。”
周奕眉色凝重,“山下还能顶得住吗?”
冯四道:“难了,人再多一些必然难以掌控,生出事端。”
“去,偷偷把道场下面农庄中的马车全部调来。”
“是!”
冯四只管听令,应声便走。
推波助澜者不在少数,这是要把太平道绑在火架上烤。
换个脑袋发热的,恐怕已经称王了。
周奕心中清醒得很,在这个时间、这个位置起事?
宇文成都先不说,张须陀调转马头,顷刻炼化。
这时,夏姝与晏秋风风火火跑来:
“师兄,今日有人到山下送信,说是受一位白发老神仙所托,要递交到师兄手上。”
夏姝说完,晏秋将怀中信取给周奕。
白发老神仙?
如果不是什么“狐鸣呼曰”之类的套路,那准是师父送来的。
周奕拆信只扫一眼,便知是角悟子所写没错了!
他凝神注视,信中内容言简意赅,第一句便拨开云雾:“切勿错乱,道场近况实则与李密大有关联。”
再往后看:
“张须陀追杀杨玄感余孽,李密因此受伤不知所踪。
宇文成都一路抓夫入伍,故李密手下怀疑他深陷鹰扬府军,这才布局雍丘,引火太平道。
若太平道起兵接战,他们便可趁机搭救李密。。。”
信末又写到:
“身外之物,不足为贵。性命为重,其余勿念。”
师父,原来您老人家也没有闲着啊。
看了这信,周奕心中再无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