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时野听了这个消息,表现出了超然的平静,好似那瓶水不是他捏爆的一样。
曾云感觉更怪了,毕竟以鹿鸣在时野心中的地位,别说是受伤去医院了,就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一层油皮,时野都得谴责一下那玩意是个坏家伙。
他惊疑不定地将手机推到了时野面前,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那个……野哥要不你自己看?”
时野卡住的身体终于动了起来。
他接过曾云递来的手机,刚才不可置信到放空的目光,落到了还亮着的屏幕上。
第一条落入他眼睛里的,就是之前因为屏幕停留而自动播放的视频。
时野本以为,四年的时间,他对鹿鸣的印象怎么说都会模糊掉一些。
这不是因为感情的淡化,只是大脑对于记忆一贯的处理。
可事实并非如此。
视频里的娃娃脸青年像是从他的记忆中走了出来一样。
因着日子的特殊性,青年特意穿了一件五彩斑斓的上衣,染了一头樱花色的粉发,圆圆的鹿眼因着笑微微眯起,嘴唇左下角的痣也随着唇部的开合上蹿下跳,格外调皮。
生动,活泼,明亮。
是活的小鹿。
他好像什么破事烂事都没遇到,只是在完成某个普通通告一般,接受着记者的采访。
只有他衣服和发尾上沾染的血迹在暗示着他死里逃生的事实。
时野感觉自己的状态又回到了刚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那般。
怔忪,不可置信,感觉像是在做梦。
时野下意识抿了抿唇。
他没有点开视频的声音,而是先下滑去看其他的消息。
他看到了其他人拍的照片,和视频中的鹿鸣相差无几。
其中一张还挺有故事感。
被一男一女一左一右保护着的鹿鸣,抬眼看向周遭围了一圈的媒体,不带笑的面孔比起视频稍显冷淡,配上他左小臂缠绕着的纱布绷带、身上的血迹,还有一股浴血重生后不可磨灭的美丽。
时野定定地看了这张照片好一会,才双指放大,去看一些细节。
衣领处有一块血迹,但是脖子干干净净,没有伤痕。
衣服前胸和左腰侧分布着点滴状和块状的血迹,像是因为地心引力滴上去、以及手臂摩擦腰侧蹭上去的。
看起来只有胳膊那一处伤。
跟陈礼林说的一样,“没出大事”。
比他记忆中的模样,也好上太多太多。
时野回到词条顶端,点开了最先看到的视频,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前面。
从手机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和时野这几年听的剪辑音频并没有什么差别,温润,又带着些跳跃。
此时,这个声音坚定地说。
“个人行为我不会上升群体及其偶像。”
“但是自今天开始,我与Blessing的各位不再是队友、同事,未来大概率也是竞争关系。”
“我没有理由再无条件包容你们的粉丝,建议你们先做好粉丝管理。”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迎接新生,你们随意。”
视频其实很短,没几句话就结束了。
完播后自动跳到下一个视频,时野又手动把它划了回来。
鹿鸣的话一遍遍在客厅响起。
已经循环到了,其他人能当场背出来的程度。
而时野的注意力已经被最后一句彻底拉走,满脑子都是“新生”两个字。
确实是新生,各种意义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