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景尧很有点羡慕隔壁寝室,四个全是夜猫子,玩仓鼠的玩仓鼠,打游戏的打游戏,阳台上背单词的背单词,不存在谁打扰谁的问题。
但现在这样的室友已经很不错了,景尧觉得自己要知足,自家室友自家宠,不要老去羡慕别人。
“不是兵,是我的崽,”景尧严肃纠正,“崽不教,父之过,整天缩成一团,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皱缩成一团废物棉花了,我得帮助它们保持优美的体态。”
床头趴着的狸花猫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用屁股对着他。
景尧趁机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在狸花猫即将发飙的时候,猛地搂进怀里一通乱亲,忍无可忍的狸花猫挣脱他的束缚,三两下跳走了。
“你家猫又生气了?”
景尧拿粘毛器清理自己身上的猫毛,“是啊,太小气了它,我不就摸了它一把吗?竟然就冲我哈气,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满大街的小猫咪,有哪只是不被摸的?”
沈亦郴听笑了。
作为一个替猫受罪过的人,他表示一点都不同情。
“突然想吃学校食堂卖的烤饼了。”景尧拎起领口反复打量有没有残余的猫毛。
那烧饼他经常吃,整个食堂之中,就只有这一款,独得他心头好。
但这段时间他都没去食堂,就有段时间没吃到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很有点抓心挠肺。
人就是这样,想不起来的事就算了,一旦想起来,那是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必须要抓在手里才行。
“大半夜的,能想点阳间的东西吗?”沈亦郴单手在键盘上敲字,“你就是想要米其林三星餐馆刚从国外空运回来的食材,都还能让人给你送过来,结果你想要吃学校食堂。这大半夜的,我把别人叫起来给你做?还不如给我自己买张机票飞过来,亲自动手。”
“那还是不必了,”景尧很冷静,“扰人睡眠不道德,而且也太累人了,不想这么辛苦你。”
更重要的是,对方要是真的来了,动的是哪个手就不好说了。
网恋就网恋,别闲着没事对他的线下左右试探。
就让一切都停在手机里。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床尾再放一个,防御体系成功构建。
再调好空调温度,景尧缩回被子里,在三大包乌萨奇的包围下,就打算入睡了。
“我要睡了,”他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手机记得充电。”沈亦郴提醒他。
上次两人连麦打游戏,打得晚了,景尧放下手机就睡。
沈亦郴在忙别的事,也没注意自己后台挂着这么个通话,结果就是一晚没挂电话。
第二天早上景尧的手机就关机了,要不是那天的课是早八,室友都在寝室,把他叫了起来,景尧恐怕就要喜提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旷课了。
倒也不是故意连麦睡觉什么的,那会儿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这种程度。
景尧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病情又加重了。
他人在寝室,又不能说话,为什么非要挂着个耳机跟人打电话?
两人竟然就那么听对方的呼吸听睡着了。
还听上瘾了。
从那以后,沈亦郴每次都要提醒景尧注意手机电量。
景尧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裹着被子毛毛虫一样往前拱了拱,去床头上找充电线,“一边冲一边打能行吗,我怕它炸在我旁边。”
“又在自己吓自己,对现代科技有点信心。”话是这么说,沈亦郴还是有点担心的,小概率又不是没有概率,“有备用机吗,好歹留个闹铃?”
“没有,明天又不起床,没电了就没电了。”景尧满不在乎。
大周末的,又是在自己家,手机没电算个多大的事。
想通了这茬,他干脆也不找了,重新躺回去。
“我摘耳机了,硌得慌,你也早点休息,啊……”
最后这个啊化为了绵长的哈欠,景尧把手机放在旁边,调好音量,头一歪就睡死了过去。
也就错过了对面最后的那一句,“我后天就回来了……”
手机里只剩下轻浅的呼吸声,轻轻拂过耳畔。
时不时还伴随着某人半梦半醒的嘟囔,指责阿萨奇挤到他了,让人家走开。
沈亦郴无奈:“又没听见。”
“景尧啊……”
景尧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啪嗒!把手搭在了乌萨奇身上,挪过去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