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看到这位女士似乎遇到了点麻烦?”沈亦郴错开时长清吃人的目光,把安静站在一旁的苏饮溪重新带到了众人的关注之中。
苏饮溪头皮一麻,压根不想在这里提起这事,“没什么,我……”
慌乱间,她下意识看向景尧,正好对上了景尧的目光。
男生眸子澄澈,没有刚才的恼羞成怒,平静地看着她,还朝她安抚地笑了下。
这是我们家的新夫人。
轻描淡写的话,无形之中给了她底气,让她从狼狈的境地之中站直,景尧往她身边一站,挡住了其他人看热闹的目光。
她的话音停下。
景尧接道:“你家请的客人,有些人心思可坏得很,拿你们来算计别人,想看别人笑话,等我回头告诉我哥,不收拾得他叫爸爸。”
“这样。”沈亦郴说。当着几人的面,他叫来封老爷子身边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说到具体人名时,他看向苏饮溪。
这是在问苏饮溪是谁骗了她。
苏饮溪迟疑了下。
景尧拱火道:“说啊,哪个孙子干的,把他丢出去,看他还敢不敢把这种歪念头动到我们家人头上。”
他用了“我们家”这个说法,而不是苏饮溪个人,代表的就是景家的面子。也就是说,对方耍的不是苏饮溪,而是整个景家。
苏饮溪这才松了口,报了个名字。
沈亦郴叫来的人示意明白,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保安带着一个人走出来,直接把人带到了场地外。
那人恼火地吵了两句,还想往里挤,忽然看到站在一边的几人,愣住了。
隔着整个红毯,那人脸色涨红,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离开了。
沈亦郴又低声吩咐了两句,立刻有人走出去,把外面的垃圾桶,还有里面的请帖一起处理掉了,免得有好事的人继续发挥。
前后不到五分钟,把事情处理得妥妥贴贴,干干净净。
时樱不动声色,没对这件事发表意见,只是之前那种看别人家出色后辈时常有的、亲昵之间不掩客套的笑容消失了,目光若有似无地划过沈亦郴的脸。
时长清在一旁不引人注意地撇了撇嘴。
好小子,这是做给她看呢。
景尧小仇得报,神采飞扬了那么几秒,就被自家姐姐瞪了一眼,登时清醒了。
想起自己和沈亦郴直接错综复杂的关系,他眉眼重新耷拉下来。
时樱悠悠开口,打断了几人之间微妙的气场,“咱们也别在这站着了,进去吧,尧尧跟苏小姐去见见人,我和长清也找个地方坐会儿。”
她朝沈亦郴客气笑笑,“小沈今天可是大忙人,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景尧大吃一惊,他妈老敏锐了,这样表现,百分百是从沈亦郴的表现中看出了什么,打算把其他人支开,单独找地方问他姐。
景尧咽了口口水,悄悄摸摸挪过去,偷偷戳姐姐的手指头,立刻被时长清伸手过来拍开了。
再戳。
时长清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
景尧朝她比口型,姐姐,菜菜,捞捞。
时长清同样朝他比口型,弟弟,活该,不捞。
等死吧。
景尧心如死灰。
愤恨的小眼神化作刀子,直往罪魁祸首身上扎。
“怎么了?”沈亦郴还有脸问。
“没什么,卖身去吧你,沈少爷。”景尧转头就走。
苏饮溪仓促地朝沈亦郴点了下头,忙跟上去。
景尧停下脚步等了她一会儿,带着她往里走,目不斜视小声说:“你不用这么小心的,我天天闯祸,我爹他们收拾烂摊子很熟练的。”
“可是……”苏饮溪踌躇。
要知道,时樱当初和丈夫离婚,就是因为职业规划上的分歧。她是背着其他人偷偷开的工作室,所以被人耍了也不敢把自己身份暴露出来,生怕被人耻笑丢脸。
也怕被丈夫知道。
“不是,”景尧说,“我爸妈离婚,是因为我妈不满意我爸对她——主要是对她的钱和她的儿女指手画脚,才离的婚。”
“我爸对另一半的事业没什么想法,你愿意出去工作也好,在家玩也罢,他都无所谓,只要……你别跟我妈一样,跟他抢项目抢得不择手段,什么阴招都拿出来了,他都不管的。”
“所以,你遇到了困难,尽管跟他们讲,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饮溪听得大开眼界,又有点好奇,“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