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少年慕艾,对岑筱薇,我做不到针对旁人同等的凉薄,在白颖口中并没有听到太多对她的抱怨,即便有也只是私怨,事实上在岑姨的事情上,我也选择没有告知,岑筱薇不过是在白颖的事情上做同样的选择。
何况,已经有过几次做爱,虽然有利用的成分,却不想继续纠缠。
对别人,可以利用到底。
对岑筱薇,利用也该适可而止。
我并不排斥男欢女爱,更多是希望就此打住,让她远离接下来的漩涡。
她已经因为郝江化死了妈,她的沉沦何尝不是母辈之下的一枚苦果,如同何晓月的孩子承受过重的代价。
而岑筱薇的代价,却让郝家的污浊变得更恶臭,像是欲望的轮回…
只是我没想到,一时的不忍,会让岑筱薇做出那种事,间接也导致老白的离世。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醒来是几个小时后,身上衣裤完好,只是多了一层被子。岑筱薇已经不在。
几天后,我接到一个电话。
久违的亲切声,让我变得更清醒。
明明分别没几天,却仿佛离别良多。
也许是因为太担心,毕竟佳慧这次回京,是要跟老白谈话。
他们夫妻会聊什么,会不会聊到我,老白要是知道我和佳慧睡了,他会不会气愤到要整死我…
各种杂念,其实在脑海都喧闹过,既不害怕,又害怕。
囚徒计划从策划开始,我便赌上一切,又怎么会害怕。
哪怕白家因为白颖而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也不会动摇我的心。
但,我却因为和佳慧的关系质变而感到害怕。
情感,只有被情感伤害过的人,才知道怎样的疼痛。
我和白颖走到这一步,婚姻名存实亡,可是关乎我和白家的感情,我确实在恐惧,在害怕,在世上最后的温情眷恋会被人为斩断。
通话时,佳慧的声音收敛,寥寥几个字,透着某种低落和无力:“他知道是你。”
这一刻,心跳仿佛骤停,直到她轻唤我的名字,我才醒悟过来:“老白的意思?”
“他想见一见你。”佳慧吐出一句话,“你能来家里一趟么?”
佳慧的家,自然是白家,出来不久,我去过一趟白家,现在是第二次邀我。
“告诉他,我会选最近的航班。”不怪吉凶,这个邀约,我必须得去。
老白在白颖的事情上偏向我,并不代表他会在佳慧的事情上态度如一。
毕竟妻子的意义,尤其涉及情感,倘若他认定是背叛,是否如白颖伤我一样的心痛。
这一刻,我莫名心慌,开始担心佳慧。
让她独自面对,我本就放心不下,现在不得不面对,摆在我和老白之间,除了他的女儿,还有他的妻子,某种程度上也是我的女人,更要命的是,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退无可退。
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
这一趟飞帝都前后,不管是北京,还是郝家沟,几天里陆续生一些事,一切都生地太突然,令我措手不及。
以为铺好复仇的轨道,囚徒计划会沿着预期走向灭亡,只是我没想到,会横生变故。
仿佛冥冥之中,复仇的列车隐隐将要失…
时间回到岑筱薇来找我那天,确实如她所说,郝老狗官场得意,从村长干到镇长再到副县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得意。
以前做官,不管做多少业绩,村民背后可全说他是靠老婆家,没老婆帮什么也不是,关键老婆是二婚不说,靠得也是她前夫左轩宇留下的遗产,别看李萱诗当年嫁到郝家沟这个穷地方多风光,背后嚼舌头的人可不少,这几年照业也有人说道。
而现在,来访的村民是一拨又一拨,登门送礼,鞠躬哈腰,看着以往看不起自己的这些人,现在得求着自己,而且不是一个两个。
这种心情,郝江化直呼暗爽,他做官为什么?
真以为人民公仆,错,就两样,一是为了捞钱,但更重要的是,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得起自己,看得起他郝江化!
曾经,郝家沟多穷啊,穷得家里啥也没有,他连小学都没读完,后来为了凑钱让大哥娶妻,自己被老父逼着到一个病秧子家入赘,有过一个大儿,妻子死后大儿也活不长,也就剩小天一个,谁能想到后来时来运转,而现在他才真正感受到被人尊敬是什么意思。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不断有人高看你,求着你,羡慕你,觉得你这人有本事,这时候,你才算成功。
当然,这只是成功的起点。
但,郝江化已经很满足了。
他已经感受到成功的起点,至于走到成功的顶点,那就要靠他的儿女去完成,郝家未来的荣光,而他已经铺好路,一切都朝向美好的方向,迟早会结出果实。
“江化,你看这事…”一个老汉微微躬身,他的背有些陀,此刻显得更低。
“老书记呀,你也想报名参加『大膳坊』公司这个膳米试吃的试验项目,这可有点难办。”
郝江化眯着眼,歪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烂黄牙,“我记得你的户口不是外迁了嘛,这可不符合条件。”
对于这个老汉,郝江化可是怀恨在心,他在龙山镇当镇长,这人就是书记,还是村支书郝新民的靠山,现在退下来也只能看人脸色。
“我的户口是外迁,可我的身份证登记地址是在龙山,这不是能通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