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到达墓园的时候,京城的天变得灰蒙蒙的。
天色也逐渐暗下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有停下的迹象,来往的行人只有寥寥无几,都在赶路。
他撑起黑色的伞,让保镖不必跟着,脚步缓慢的走进墓园。
站在门口就能望到远处,双膝跪在地上的单薄背影,垂着个脑袋,没有任何遮挡雨的工具,而他身上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湿。
昂贵的皮鞋踩在打湿的台阶上,步伐沉重的朝那个背影而去。
简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这里的,来的路上还在抱有期待,这只不过是他奶奶跟他开的一个小玩笑,肯定是报复他这几年都没有回来看她。
可真正看到墓碑的那一刻,他几乎是身体脱力,双膝跪在墓碑面前,整个身心除了无力感还是无力感。
他无能无力,这世界没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也没有后悔药可买。
他不清楚自己跪了多久,身体也早已麻木没了任何知觉。
他跪下来没多久,天上就慢慢下起了雨,可能是上天也在怜悯他,也可能是上天在嘲笑他,连最亲近的奶奶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闭上眼睛,眼眶的泪滴还在往下流着。
大雨打湿他秀着装,依然跪着无动于衷。
昂贵的皮鞋站定在他身侧,高大的男人把手里的雨伞偏向简狸的方向,挡住了不断落下的雨滴。
他一言不,听着脚边的人哭泣,哽咽声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他心上,心脏也跟着抽痛起来。
不知多久,傅廷见简狸没有起身的打算,撑着伞双膝也直接跪在了地上。
雨声混着傅廷的声音,钻入简狸的耳中。
“你要跪,我陪你。”
“又不是你奶奶…你跪什么?”
简狸声音嘶哑,喉咙哭到干涩刺痛,出来的嗓音,没了桀骜不驯与傲气,听着就让人悲伤、沉痛。
傅廷张了张嘴刚想接话,他又听见简狸孩子气的语气,像在宣誓主权,“这是我奶奶。”
“嗯,你奶奶,她永远都会是你奶奶。”傅廷道。
“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简狸哭着说完这句话,双手掩面崩溃大哭。
傅廷没办法用言语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心脏很疼,像被人握着要把他心脏给捏爆,疼得厉害。
简狸是全身烫,哭到几乎眩晕无力,被傅廷抱着走出墓园的。
回到简家老宅,简老爷子早就让人准备好了热水,看到傅廷怀里脸色惨白的人,没有淡定的模样,担心吼道:“去让医生过来!”
当晚,简家老宅灯火通明,医生进进出出简狸房间,屋内换热水的佣人也在来回走。
昨天才刚抢救回来的简狸,今天又淋了这一遭雨,身体已然经不过折腾,几乎吊着一口气。
他的烧退了又烧,紧紧握住傅廷的手,苦苦哀求着,不肯去医院。
没法子的傅廷和简老爷子,只能让医生不断给他诊治。简狸一时清醒一时昏迷,吃不了药,全是傅廷嘴对嘴喂给他的。
天光大亮之际,简狸的烧终于退了下去,并且生命体征也逐渐安稳下来,忙碌了整晚的医生终于松了口气。
不然,他都要被傅廷和简老爷子削尖脑袋。
傅廷让人扶简老爷子回房休息,他还守在简狸的床边,整宿都没合眼,现在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简狸皱着眉的脸。
「主神,那几位到了,在来见您的路上。」
「让他们去查反主的踪迹,暂时不用过来。」
「好的。」
安小统在空间里,望着外面的画面,想起昨晚,来劝简狸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简老爷子都没有把人劝动。
傅廷陪着他疯,两人在墓前跪了很久,直到简狸身体达到极限才被抱了回来。
一晚上没合眼的傅廷,太阳照亮整个房间的时候,就有点撑不住了,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顾子棋跑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