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舒从未料到回豫州的路会以这么一种方式中断,姬老爷居然失踪了。
在刚刚抵达江南的时候苏轻舟便急匆匆的找到了她,看似先她一步赶到江南,所以在她刚进江南城门的时候就被逮个正着。
苏大夫很吃惊,她们如此低调行事,苏轻舟居然能凭借一己之力找到她们。
不过转念一想,姬墨舒也能调查出青州粮仓的事。
到了现在她不得不感慨一句,还好姓苏的有先见之明把这两人都纳入盔下,不然这样的人若是被太和帝截胡了她们的处境哪怕不会变的危险,也会非常麻烦。
“苏姐姐?”姬墨舒对突然出现在江南的苏轻舟同样感到十分惊讶,年初花船上的短暂一别后苏轻舟就像消失了一般,那时只是没由头的叮嘱让她提防苏娘子,并没有留下去处就消失了,半年后再见,却已然风尘仆仆,脸上的倦色怎么都遮不住。
“墨舒,可算找着你了,你怎的还在这呀。”苏轻舟喘了几口粗气,费劲道。
“怎么了?”姬墨舒一头雾水,在她的记忆中苏轻舟简直就是话本中描述的天之娇女,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还从未如此的失态过。
见此,她立刻敏锐的察觉出事态不妙,忙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苏轻舟擦了下额头渗出的汗,急声说,“你爹出事了。”
爹出事了?
姬墨舒瞬间僵在了原地,浑身血液似乎一下子便停止了流动,她的世界也随之安静下来,迟钝的她只能沉浸在那句‘爹出事了’中久久不能回神。
噩耗来的太突然,本就劳心劳力的脑子根本转不过来弯,还是苏轻舟缓过来后摇了摇她,她才眼眶一红,下意识抓住了苏轻舟的双肩。
“我爹出什么事了?”她的嗓音已然透着一丝无措,又或是惶恐,本就因为苏娘的事而忧心大半月的她现在又因为突的噩耗而慌乱起来。
“你爹失踪了。”
“失踪?哪里失踪的。”
“具体的我不清楚。对了,公主呢?公主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苏轻舟朝姬墨舒身后的马车张望着,透过车帘的缝隙可见里面空荡荡,这里只有姬墨舒和另外一个同样年轻的女子,还有三两仆从,并未见记忆中那个高贵的身影。
“公主?为何觉得我会和她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姬墨舒眸光暗淡一下,现在的她懒得理苏娘的破事,她只想找到她爹。
“我爹在哪失踪的?”
“据说是在途径南方水域失踪的,只是现在我有更要紧的事需要公主出手。”虽然如今这个节骨眼让姬墨舒去找公主不大人道,但是现在商会的货大部分都压在永州,这批货事关公主的安排,也马虎不得。
“这……”姬墨舒只好转向苏大夫,还未开口,苏大夫已然知会,遂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她具体会在哪,不过我们刚走不久,许是还在之前那个悬崖山寨里。”苏娘非常谨慎,往往一个地方呆一段时间又会换一个地方。
……
姬墨舒忽然觉得异常烦躁,她很急,需要赶紧去打听姬老爷的下落,可是这头又说要找苏娘,更别说她还瞒着皇帝呢。
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后,她对苏大夫作了一拜。
“苏大夫便自行回去罢,墨舒在此谢过苏大夫这一路照顾了。”
“不必客气,此去或许会有危险,这药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苏大夫也清楚轻重,她把药箱里现成的药都取了出来,上好的金疮药,解毒药,还有压制冰蟾的药。
她有预感,不久之后怕是风起云涌,冰蟾又再度问世,姬墨舒此去怕是凶险万分。
“谢谢苏大夫,苏大夫的恩情墨舒铭记于心,若有机会以后定当上门感谢。”姬墨舒把几个药瓶抱在怀里,眼眶热,苏大夫与她无亲无故,却已然数次救她于水火,医者仁心,不过如此罢。
苏大夫点点头,牵了马便离开了。
之后苏轻舟则与姬墨舒说了下具体的情况,从南方诸城的流言到商贾被压货永州,以及姬老爷救急却失踪的事情。
姬墨舒听的是一个劲的皱眉,不用想都知道这一连串的事情是被有心推动起来的,而背后的那股势力很可能就是隶属于皇帝。
没想到皇帝这么早就布局了,年初那份不痛不痒的流言展起来宛如脱缰野马,在她们无暇顾及的时候就已经挣脱了控制。
被扣留的货虽一时丢不了,可经商大多都得从钱庄借钱入货,拖一日就是一份利息,这样下去会让许多家底不厚的人倾家荡产,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难道皇帝现了商会给青州供货的事?又或是现了公主与商帮的关系?姬墨舒脑子飞的运转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好在当她纠结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苏影找了过来,还带着苏娘给她写的信与通行令牌。
[南方诸城流言存疑,进入南方水域务必小心,影子等人为你所用,此令牌可进入任何据点暂避锋芒。]
苏娘的吩咐就如同苏娘这个人,向来都是那么简洁,半句废话都没有。
虽然这样有助于提高传递信息的效率,但听起来难免显得冷酷无情,仿佛在吩咐手下。
姬墨舒不大喜欢这样不露感情的吩咐,不过现在苏影等人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并未作过多思索,姬墨舒直接把重要的令牌交给了苏轻舟。
“苏姐姐,这是进出她据点的令牌,你拿着令牌找她商谈即可。”
“那你呢。”
“我去找我爹了。”
姬墨舒匆匆说完便自行离开了,姬老爷失踪算下来已然有一周了,她必须抓紧去打听,时间会让人遗忘一切,也会让人的记忆出现偏颇,拖得越久,找回来的希望就越渺茫。
“欸,墨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