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他气息不稳的唤。
莺时嗯了一声,有些担忧的问,“怎麽了?”
莫非是着了她不知道的算计?
“没事。”伯崇肯定的说。
“只是做了个梦,一时未曾回神。”
从莺时平静的神情中,伯崇明白自己应该没说什麽不该说的话,很快冷静下来,低声解释。
“梦?”莺时不放心,伸手拉起他的手腕,伯崇不由,下意识想收回手,就感觉到一股微凉的气息从接触的地方流传过来。
他一顿,让自己冷静下来。
“的确没问题,那就好,”莺时检查了一遍,没什麽问题,便就收回手。
“是噩梦吗?”她问,看着眼前的少年,到底才十五岁,还小呢。
“……”伯崇顿了一下,一时竟舍不得将那个梦冠上噩梦之名。
“不,是一个美梦。”片刻之後,他看着莺时,含笑低语,声音从舌尖滚落,含着些许旖旎。
有莺时的,怎麽会不是美梦呢。
“那就好,快睡吧。”莺时不太了解这些,妖是不会做梦的,闻言立即就信了,遂笑着叮嘱一句,起身离开。
伯崇唇微动,想要挽留,却又不知该怎麽开口。
他静静的看着莺时离开的背影,青丝披散在肩背之上,垂直腰下,隐约间,可以窥见那细柔的腰肢。
他慌张的收回眼,垂下,入目是自己攥紧了被子的手,手背青筋鼓起。
伯崇以为接下来的时间会睡不着,可梦中的满足尚在,听着里间浅淡的呼吸,渐渐的,他睡着了。
第二日,一切如旧,圣驾继续向前。
不知不觉,再有两日就能抵达巍山猎场。
同人打马疾驰回来,伯崇翻身下马,上了马车,护卫立即牵了马到一侧。
四驾马车极为宽敞,除却床榻之外,还有一个大屏风,外面则是一个休息的小室,放有同马车固定的桌椅等,见他回来,下人们立即开始备水侍候他洗漱。
眼见着小厮伸手,从她手中接过了帕子,莺时也好脾气的给了,伯崇眼中笑意更甚。
“都退下吧。”他说,又添一句,“三月留下。”
三个小厮立即领命退下。
这段时间来,他们已经可以确定伯崇对那三月的信任,几人也便也就越发殷切,虽不至于讨好,但一开始的排挤却是没有了的。
“快坐。”将人都遣出去,伯崇忙笑道,“累了吧?”
莺时笑笑,也没推辞,过去坐下。
“不累。”伯崇出行都是带的护卫,近身伺候的小厮都是留在马车里,便是被遣出去,他也不是刻薄的下人,後面有专门安排给小厮的马车。
“不累也歇着。”伯崇说着在她对面坐下,摸了摸茶壶,水温热,便给她倒了杯。
莺时接过拿在手中,不急着喝,目光扫过伯崇,说,“先去换身衣裳吧。”
虽说已经入秋,早晚有些冷,但晌午还热着,他刚才随其他公候府的公子哥们跑了一圈马,眼下衣袍已经沾染了灰尘,有些不洁。
闻言,伯崇微顿,而後笑道,“好,那就劳烦母亲稍候片刻了。”
说话间,他目光从莺时面上扫过,对上那双带着淡淡疑惑,似乎在考虑自己是否说错了什麽话的莺时,心下暗叹。
两人虽是母子,但并非亲生,而是继母与继子,又只相差了一岁,在男女大防着方面理当更小心些才是,似这种同处一室换衣服的事情,更是大大的不妥。
便是这段时间两人同屋而眠,他也都是和衣而睡,换衣服也都是等她不在之时。
可现在,莺时却说了,那一瞬间,伯崇几乎心跳如擂,但只是眨眼的时间就冷静下来。
莺时并没有多想,她只是单纯的叮嘱一声罢了。
也不知她的家人是如何教养的,怎麽如此纯澈,连这都不知道。
“无妨。”
莺时看他,有些不解他的气息浮动,怎麽这样大。
她那句话有问题吗?
伯崇起身,入了屏风後,他性喜洁,不爱有人近身,所以似穿衣这种事,都是自己做的。
寻了衣服出来,他下意识放轻动作,又忍不住关注着外面的动静,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忐忑。外间很安静,可越是安静,他越是不由去在意。
莺时……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