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听说秦家爱狗,果然百闻不如亲见。”程燕回环顾四周,远处的庭院里还有几只毛色各异的狗在追逐玩耍。
苏却忍不住好奇道,“为什麽?”
“这是老爷子传下来的规矩。”秦丽婉擡头,目光投向远处,神色间多了一丝追忆,“当年我外公还小的时候,家里很穷,是一只流浪狗每天跑去屠宰场偷猪耳朵,才让他有了口肉吃。”
“那後来呢?”
“後来啊,”秦丽婉低头抚摸着阿福的毛发,轻轻叹了口气,“後来外公稍微发迹的时候,想把狗接回家,却发现狗被抓住偷东西,给人打得……”她没说完,但那份遗憾显而易见,“从那以後,秦家人就都必须善待狗。”
“秦老爷确实重情重义。”江津屿淡淡评价。
“是吧?”
秦丽婉笑着看向他,似乎想从他眼中捕捉到更多兴趣,可惜江津屿只是端起酒杯,站在露台边俯瞰秦家的庭院,神色冷淡如常。
夜风轻轻吹拂,露台上摆放着几杯红酒,空气中弥漫着葡萄酒的浓郁香气。
他们几人一边品着酒,一边聊些苏却听不懂的话题。
她觉得无趣,便倚在栏杆旁,看着秦家的花园,目光扫过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和点缀其中的喷泉,处处透着精心打理的痕迹。
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仿佛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这个方向。
想起上次来秦家的经历,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怎麽了?”
江津屿不知何时到了身後。
“没什麽……”她摇了摇头,却忍不住回头朝某个方向多看了一眼。
秦丽婉端着酒杯走过来,优雅地靠在栏杆上,笑着道,“是不是觉得不好玩?我可以让阿福过来陪陪你。”
“算了吧,”苏却摆了摆手,“它再可爱,我可不想再打喷嚏。”
江津屿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他扫了一眼,神情陡然冷峻起来。
“秦小姐,单独聊聊?”
秦丽婉一愣,随即展颜,“好,里面请。”
两人离开露台,留下苏却和程燕回。
程燕回慵懒地倚在栏杆上,点燃了一根雪茄,袅袅烟雾在夜色中升腾。他偏头看向苏却,唇角噙着笑。
“江少把你扔在这,不怕你无聊?”
“谁稀罕他陪?”苏却翻了个白眼,“他在也一样无聊。”
程燕回轻笑了一声,“要不要我陪你转转?”
“不用了,我自己转转。”她摆摆手,朝庭院走去。
庭院的空气中弥漫着玫瑰的香气,苏却随意地走着,纵使草坪上的露珠弄湿了她的鞋袜也毫不在意,悠闲自得。
突然,一阵尖锐的狗吠声划破夜空的宁静。
苏却停下脚步,不禁皱眉。
秦家这种大户人家,又以爱狗闻名,狗应该从小就训练有素,绝不会无缘无故发疯。
现在这是什麽情况?
她心生好奇,循着声音悄悄靠近。
越靠近,狗吠声越清晰,还隐隐听到了一些夹杂其间的叫骂声。
拐过一片灌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红了眼——
一只体格健硕的金毛犬正死死护着身後蜷缩的白色人影,它的毛发凌乱不堪,身上纵横着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显然是被皮鞭抽打过的痕迹。那人蜷缩着身子,散乱的长发遮住了脸,颤抖的手紧紧抓着金毛的毛发,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对面站着一个约莫十四岁的少年,穿着一身昂贵的运动服,手里握着一根皮鞭,倒刺在灯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
“你这疯狗,竟然护着这个傻子对我乱叫!看我今天怎麽收拾你!”
少年恶狠狠地挥下鞭子,金毛的背上顿时又多了一道深红的血痕,疼得它呜咽着低鸣了一声,但身体却始终没有退缩半分,死死护着身後的人影。
“秦家未来可是我的!”少年语气狂妄,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到时候,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这些长毛脏东西全都处理掉!还有你……”他用鞭子指了指金毛护着的人影,“这种没用的废物,留着也是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