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阿婠姑娘吗?”恭敬的话语传来。
阿婠看着眼前三十左右,穿扮休闲的男士,唇角扯了扯,有点想笑地点点头。
姑娘这个称呼,她这辈子第一次听人这样叫自己。
男士一丝不苟的正经脸色,解释道:“我家少爷让我来给您看手上的伤。”
程矝亭心下了然,饶有兴致地看向有些愣住的她,这人口中的少爷,应该是他。
阿婠视线向下,这才看到男士手中的医药箱,张了张薄唇,哑声道:“是他让你来的?”
“是的。”
程矝亭说:“既然这样,我先走一步了,今天多谢你的帮忙。”
阿婠看他一眼,点点头,目送他走出大门,离得近,外头的寒气扑到她身上,又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有劳了。”她嘴角处的笑意不深不浅,恰到好处的礼貌,领他来到一处休息室里坐下。
其实在知道这位男士的来意后,她想说,手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不过看他的架势,也就罢了。
她伸出手,任他看了。
期间,他很仔细地问了关于这次烫伤的处理和用的什么药,她如实回答,并掏出药店给开的药。他接过看了看,擦去她手上原先的药膏,从他药箱带来的药膏抹到她手上,凉凉的,很舒适,没一会儿处理好了,同样用纱布轻轻缠了一圈。
处理完,阿婠礼貌道谢,要送走他。
男士却说:“我遵少爷的话,看完伤,顺便接您去华中。”
阿婠垂眸看着干净的书桌,沉默了下,拒绝了。
除了外婆,还有那个护她长大,远在国外的人,没人知道——她,坐不了车。
当初搬来城东,外婆是坐车来的,她则骑了几个小时的电动车到这里的,那是她生平第一次骑电动车,骑得还很好。以至于后面到哪,只要不是远地方,她都是走路去。
男士听她很利落的拒绝了,沉思了两秒,说道:“少爷嘱咐我,让我接您过去,这”
阿婠没什么表情,抬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
“你先走吧,我会打电话亲自跟他说,不为难你了。”
男士看着她,不说话。
她轻轻的叹一声,拿出手机看着那排数字,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良久后,还是拨通了。
那边很快接了,低沉的一声暴露了他的心情。
想来是晚会的事令他烦心了。
他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再开口时,语气柔和了很多:“伤,可看好了?”
“嗯,他已经看过了,多……多谢了。”
他像是没听到后面那句话,只说:“你知道的,回去的时候我会找他问情况的。”
“”双方都有默契地不说话。
她想了想,温声道:“我不会骗人的。让你的人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去华中,不用人陪。”
那边沉默不语,听着他的呼吸声,不知他会说什么。
沉吟片刻后,他叮咛着说:“那好,你过来小心些,忙完我去找你。”
仅仅一句足矣。
她面容上的清淡之意,再冷也褪去了,轻笑一声:“你忙吧。”
他没说,你来到后华中后我去接你,她知他忙,不必说这些粘腻的话语,他与她都不是那样会说情话的人。
阿婠咬着唇角,挂断电话后,她让那位男士先走,稍后她会去华中赴会。
男士点头,没多说。阿婠送走人,垂眼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五点多了,晚会7点开始,也该去了。
她转了步子,去到老爷爷的内室。宋青文早就醒了,正在看书,预料到阿婠来跟他道别,笑着嘱咐她两句路上小心,阿婠点点头,说过两天再来看他。
宋青文扭头不看她,哼声:“可别又大半个月不来。”
阿婠脸上又露出哄孩子般柔柔的笑意了,把薄毯往上拉,语气柔暖:“不会了,我心里记得呢,下回来给你带我做的饭,好不好?”
老爷爷笑得很开心,连连点头。
又说了两句,她穿上衣服走了。
宋青文手里拿着正是阿婠看完的那本历史书,看着紧闭的门,想到中午阿婠和褚霂坐一起,看丫头含情脉脉的样子,不安的心,一沉再沉。
这个世界,不会真如他所说,那么小吧?
尚贤离华中徒步半个小时的路程,她走得快,到达华中校门口时不过五点半,心里装着事,步子也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