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进书房会脱掉羽绒外套,只穿着深绿色羊绒毛衣,袖口套着袖套。宽松的毛衣下,是黑色长裤,平底板鞋,整个都是舒适简约的风格。
书房门被叩响。
沈愿以为是管家,“请进。”
门推开,室外冷空气灌入书房,进来的脚步声沉缓有力。
沈愿记得,管家每次进来,步伐都偏急切。
遂停下动作,慢慢回头。
四目相对,她有些诧异。
“谢总?”
谢宴生在客厅远远望了眼,只觉得身影眼熟,才想来确认。
扫了眼沈愿单薄的衣着,谢宴生关上书房门,走到操作台前,“沈小姐是古画修复师?”
他音调凉薄,甚至透着一丝打趣。
真有意思,开成人用品店的人是南城豪门郁家准儿媳,修售卖机器的手竟也修得了古画。
沈愿见对方眼神探究,觉得不舒服,只点头回应。
谢宴生意味深长地凝视她一会儿,沉冷的目光落在操作台的古画上。
揭掉覆背纸的绢本古画薄如蝉翼,剩余部分严丝合缝地贴在桌面的吸水纸上,残缺的地方有大有小,清晰可见。
“你就是管家口中的先生?”沈愿试探问。
谢宴生,“有想法?”
沈愿,“是有点意外”
岂止意外。
之前欠谢宴生一个人情,要让他知道沈愿能修这幅画,说不定就拿人情来换了。
人情好商量。
钱不行。
“接下来做什么?”谢宴生突然问。
“等它晾干。”
“需要几天?”
沈愿翘首望窗外。
南城这场雨下了三天,空气潮湿。好在书房温湿度可调,又有精良的空气过滤系统,能加速古画晾干进度的同时,不破坏古画颜料层。
这套房子,无处不透着精巧细致又昂贵的设计。
这样的环境下,她想了想,“两天。”
书房门再次被敲响。
谢宴生:“什么事?”
管家在门口说:“先生,张副院长来电,医院那位有苏醒的迹象。”
谢宴生低低‘嗯’了声,对沈愿说:“感冒了,就早点回去休息,不急这一会儿。”
开门,关门。
书房归于寂静。
沈愿走到窗边,园中蜿蜒的回廊里,谢宴生阔步前行,步伐沉稳从容。他身高腿长,肩阔腰窄,周身透着独属于大家族精心培养出的矜贵气质。管家小跑着才能追上,微垂着头说什么。
她想起订婚宴那天,郁康连给他助理通话都毕恭毕敬。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