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愣怔,疑惑的目光投向郁城白。
对方没看她,低头喝汤盅里的虫草鸡汤。
白慧茹以为沈愿是高兴的忘了反应,细长的柳眉高高挑起,嘴角勾着不屑的嘲讽,“终于能跟城白结婚,高兴傻了吧?”
郁康说:“结婚是迟早的事,趁老爷子还健在,也算全了他的心愿。”
沈愿深呼口气,有条不紊地放下筷子,双手放在餐桌下,掌心贴着大腿,纤薄的背脊挺得笔直,澈净的眼瞳里是一眼看到底的决绝。
“郁叔叔,很抱歉,我不同意结婚的事。”
她嗓音清润和缓,偏偏字字郑重,落地有声。
郁城白喝汤的动作顿住,偏头看她,眉心皱起深痕。
郁康率先反应过来,笑着打个哈哈,“瞧你,激动的都说胡话了。你先缓缓,等想清楚再说。”
“我想的很清楚。”沈愿怕他们听不懂,又简单直白的说一遍,“我要取消和城白的婚事。”
客厅安静无声,针落可闻。
瓷器碰撞的声音打破寂静,郁城白放下汤匙,转身去拉沈愿的手。
沈愿抗拒躲避,郁城白粗暴扯退她的餐椅,木制椅腿在大理石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刮蹭声。
“郁城白!”沈愿想喝止他的行为。
郁城白单手握住沈愿胳膊将她提起,弯腰倾身把人扛在肩头,大步一迈,径直朝楼上走。
郁康夫妇不为所动,默认郁城白的一切行为。
任凭沈愿如何捶打呼唤,郁城白都充耳不闻,直到惊天震地的关门声响彻整个楼房。
被郁城白摔倒在床时,沈愿大脑是懵的,清醒过来,又被气得发抖。
这间卧室,是她三年前住在郁家时睡的房间,屋内摆设没有改变,床单,纱帘,就连香薰也是她最爱的小苍兰。
郁城白站在床尾,居高临下看她,恰如三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他也站在那个位置。
“郁城白,你疯了!”沈愿翻身想起床。
郁城白单手按住她肩膀,单膝跪在床上,不让她起来,温润的桃花眼不似往日柔和,甚至有几分狠厉,“你说的没错,我疯了,三年前就疯了。”
力量悬殊太大,沈愿挣扎不开,索性深呼吸冷静下来,“逼疯你的人是你爸妈,不是我。”
“是,他们逼着我跟你定下婚约,逼我放弃芜悠。可你难道就没错吗?明明可以早点表态,为什么现在才说?你是不是觉得有了谢宴生撑腰,就能毫无顾忌为所欲为?”郁城白嗓音压抑,眼眶被情绪激得泛红。
“我早说过的,只要你们把我爸的遗物还给我,告诉我妈妈的下落,我可以马上消失在南城。”
“你孤身一人能去哪里?转投谢宴生的怀抱?”
沈愿喉间紧涩,偏头避开郁城白冷锐的注视,“不是。”
郁城白掌心覆上沈愿脸颊,带着灼热的温度,稍一用力,就将她的脸板正过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三年前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郁城白眼底的疯狂让她感到不安。
“你喝醉了,缠着我进你房间,对我表白说你喜欢我,喜欢了好多好多年,哭着求我不要和芜悠在一起,让我抱你。我心志不坚,不忍心看你难受,接受了你的表白。我们在这张床上拥抱,接吻,脱对方的衣服。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发生关系,就能成为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是芜悠突然闯入,唤醒了意乱情迷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