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已经缓过来了,就是想多在沈辞秋身边赖一会儿而已。
谢翎弹射般站直了,立得规规矩矩板板正正:“阿辞,我就是……”他停了停,决定做人要诚实,扔出大实话,“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跟你多贴一会儿,我、唔!”
沈辞秋一道灵力隔空拍过去封了他的嘴。
谢翎嘴不能说,可居然也不妨碍他发挥,他眨眨眼,用眼睛明送秋波,把没说完的话讲得明明白白,什么情意都写在眼睛里了。
真可惜,干嘛不伸手来捂我的嘴,用灵力封口多生分啊。
沈辞秋:“……”
这世上怎么有人能做到,连眼神都能用来讲风流话的?
在“放过谢翎的嘴”和“把谢翎眼睛也捂上”的选择中,沈辞秋选择了一把拿走羽毛耳坠,然后转身,眼不见为净。
周围的孔雀妖们看得在心底齐齐赞叹。
殿下可真会。
黑鹰:?
你们不该跟我一起痛心疾首吗?
不过也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沈辞秋给谢翎下过同命咒的事,殿下也不让他往外说。
虽然那咒现在已经解了,沈辞秋勉强在他这儿挽回一点点印象,但也只有一点点,他作为殿下心腹,皇子忠臣,沈辞秋跟殿下到底合不合适,他一定会警惕审慎!
沈辞秋拿了那枚耳坠,谢翎特意做成了耳夹,方便佩戴,但沈辞秋没戴,只是收进了储物器里。
也许是当着外人的面,沈辞秋没有在此时提“交易”二字,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总之谢翎的心情大好。
阳光和谢翎的琥珀色眸子好像都变成了蜜糖,谢翎噙满笑意,方才的痛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满心满眼都是愉悦。
他盯着沈辞秋的背影,自己用灵力解开了那根本没怎么走心的禁言术,为免阿辞面皮薄真躲开老远,他终于开口说起了正事:“我们起码得在相见欢停一晚上。”
妖皇亲临金玉宴的事绝对早被五皇子谢摧炎传回了妖皇宫。
还有宴魅的死,虽然没有证据,但肯定都会往谢翎头上猜。
出秘境看到谢翎的名字稳居第一时,谢摧炎当时就懵了,反应过来后,立即就动了杀心,可炽焰皇随之而来,他对着谢翎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谢翎一走,他立刻就把消息传了回去。
炽焰皇故意把谢翎留在外面,就是没有要罩着他安稳入宫的意思。
宫里那群皇子皇女们绝对早就动起来,部分人选择静观其变,部分人可能都已经等着谢翎入瓮了。
他得在相见欢稍微待上会儿,选个最合适的方式回宫。
沈辞秋原本以为,他们离相见欢城池这么近,所谓入城,御剑御器御风进去就是了,但他万万没想到——
青鸟架金辇,轻幔纱舞天,流火浴光行,孔雀展翅伴架鸣。
十八抬大辇,浩浩汤汤从相见欢半空翩然而落,落地后孔雀化出人形,个个打扮华美,青鸟拖着羽翼,拉车辇踱步轻摇。
所过之处,无不侧目,回头率非常惊人。
而沈辞秋和谢翎就坐在这样的金辇里。
沈辞秋:“……”
当孔雀族抬出金辇的时候沈辞秋就浑身都在拒绝,但谢翎说这也是为了直接摆给妖皇宫某些蠢蠢欲动的家伙看,于是他硬着头皮,勉强进了车辇中。
在城外时还好,一旦入了城中,繁华城池中来来往往是数不尽的人,乌泱泱的人群同时抬头齐刷刷盯着如此华贵高调的座驾时,沈辞秋承认,自己还是答应得太早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不然我还是下去吧。
可这会儿下去,好像也晚了。
周围垂着的帷幕遮挡住了外面的视线,从里面却能清楚看清城池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