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恶毒父亲为了钱不折手段,欺骗了三儿,让他相信自己的豪门父亲虎毒不食子,回来不会拿不到一分钱,让三儿相信他,先给他花钱。
是啊,虎毒不食子,但如果不是子呢?
傅晏修垂眸一笑,弧度冷漠:“如果不是儿子那就很有意思了不是吗?”
他侧过眸,余光落入病房里,见这一家人还围在床边在陪着宋鹤眠,画面看起来无比温馨。
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不应该被阳光所见。
但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也不能怪他对自己心狠撕开一切。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承钧。”
。
夜幕降临。
病房里穿出可怜兮兮的哭喊声。
“啊——”
“呜呜呜呜呜……”
“我气死了,我要把他撞回去!!”
宋鹤眠麻药过了。
他是在浑身无力恍惚中被左手胳膊的痛刺激清醒的,痛感席卷上来的瞬间就让他想起刚躺上手术台。那只电钻在他头顶旋转,医生说要打进骨头的。
当时听到他整个人就不行了。
现在人醒了,是被痛醒的,尖锐的刺痛从钢针贯穿的骨缝中骤然炸开,骨折断端在牵引力的拉扯下发出闷钝的剧痛。
傅晏修坐在床边,手放在宋鹤眠的额头上,轻轻抚摸心疼地哄着:“我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他看着宋鹤眠的脸侧埋在枕间,颧骨绷出冷白的棱角,像是被冷雾浸透的瓷器,肩颈绷得微微发颤,冷汗顺着太阳穴跟眼泪一并滑进颈窝,在枕巾上洇出深灰色的湿痕。
要不是真的疼,这家伙是不会哭的。
他很清楚。
肯定非常非常疼。
宋鹤眠侧过脸,看向傅晏修,浑圆的杏仁眼忍着眼泪,声音发颤咬牙切齿道:“……气发财了,我不饿。”
说完又觉得针孔处疼得厉害,痛得下意识咬上下唇。
唇被牙齿用力一咬,齿尖刺破黏膜的瞬间,血珠瞬间染红了泛白的唇。
蓦然,下唇被指节忽然压住。
指腹抵住他颤抖的舌尖,强行撑开密闭的口腔,而后轻轻地抚摸掉唇瓣上的血迹,动作非常温柔,轻得能感受到对方的指尖发颤,透着怜爱。
宋鹤眠径直撞入傅晏修的目光。
金丝眼镜底下的眼神深沉浓烈,眼眶似乎有轻微发红,是对他的心疼跟毫无办法,像恨不得替他受了。
哎呀……
傅老师咋哭了。
疼痛有那么一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傅晏修见他哭成这样,心里特别不好受,给他抹掉唇上的血珠:“实在疼的话你就咬我,不能咬自己,听到没?”
宋鹤眠低下脑袋,将脸颊蹭上抚摸着唇瓣这只手掌,脑袋动了动,轻轻蹭着。
他确实疼,但他也不想让傅晏修难受,得转移注意力。
“老公。”
宋鹤眠喊了声。
傅晏修一愣。
宋鹤眠将脸贴上傅晏修的手心,鼻尖蹭着手掌,就跟只小狗似的,抬眸看向他轻声说:“你亲亲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