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心头升起无名鬼火,再次唤她的大名。
&esp;&esp;“你跟我道歉?”
&esp;&esp;“你自己的人身安全难道与我有关?要我时时刻刻负责?”
&esp;&esp;童乐川听着,眼泪不禁涌得更凶,她知道李晋昭话里的意思。
&esp;&esp;他是在让她反省自己,要对自己负责,她道歉的对象也应该是她本人,而不是李晋昭。
&esp;&esp;“你既然开了这个口,现在不说话又是什么意思?是打算还有第叁次?你知不知道今天我若是没有及时赶到,你会发生什么?!”
&esp;&esp;他拧着眉头,眼底少见地透着凶光。
&esp;&esp;童乐川心底有好多苦涩难言,她一边能理解李晋昭,却又一边怨念李晋昭。
&esp;&esp;有些事情他真的永远也不会懂。
&esp;&esp;他只会把她当作一个年轻气盛的,什么都同家长对着干的问题小孩,他以为她反反复复地做出这些看似大胆的举动,只是对外界的一种攀比探索。他认为她的所有焰气嚣张,傲骨恣意,不对自己负责,只是因为她处于躁动的青春期,不够成熟不够稳重,厌恶管束。
&esp;&esp;可真的是这样么?
&esp;&esp;她用所谓的傲慢无礼与反逆违令去与他的相处,不过只是想遮挡自己深藏十年的秘语,去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像个不会爱上自己父亲的正常人。
&esp;&esp;她一直走不出过去的回忆,也无法真正将他视作“父亲”,所以她的某些做法其实更像是一种极度压抑下的自救,只不过,其中掺入的某些因素同最终的后果并不是她所能预见的。
&esp;&esp;但李晋昭怎么会懂这些呢?
&esp;&esp;“说话。”
&esp;&esp;李晋昭的嗓音透着威压。
&esp;&esp;童乐川的泪从脸颊滑落,坠入干涸的唇缝中,她品到咸咸的味道,咽喉肿痛不已,她开不了口。
&esp;&esp;她明明只有一个要求,她只想求他不要是这样的态度。
&esp;&esp;她受不了他的冷淡高傲,受不了他这般上位者审判的目光,她的确口是心非……
&esp;&esp;“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没有办法管住你?”
&esp;&esp;李晋昭看她说不出话来,竟也心乱如麻,有什么情绪在不断上涌。
&esp;&esp;她那呜咽泣声逐渐加重,却强硬憋着忍着,胸腔像要炸了般难受。
&esp;&esp;“我没有那么多耐心,童乐川,回答我。”
&esp;&esp;李晋昭将手中把弄的翻盖打火机重重地扔到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esp;&esp;“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还想要……我说什么…呢?我再说什么都没……你不懂……”
&esp;&esp;哭着摇头,她说话断断续续,心脏骤缩。
&esp;&esp;的确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她想说的不能说,能说的却也没必要硬说。
&esp;&esp;她始终还是存留自己的尊严与傲骨,向他道歉,是她最后的底线。
&esp;&esp;只希望他不要生气,今晚她的确连累了他。
&esp;&esp;李晋昭抬眸凝望进她那双湿润的眼睛,他是越发搞不明白童乐川了。
&esp;&esp;是她先开口挑起的话端,那他就给她台阶下,只希望她能打心底认错。
&esp;&esp;呵——
&esp;&esp;可现在错确实是认了,但他却并不觉得她发自内心,反而像是一种倔强的抵抗,用所谓“对不起”的外皮去表达她的某种立场。
&esp;&esp;这是道的哪门子的歉?
&esp;&esp;“好,既然你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也把话放在这儿,在高考之前,没有我的允许,除了学校,你哪儿也不许去。”
&esp;&esp;他一字一句地道出,语气严厉,不容反驳质疑。
&esp;&esp;“你要知道,我没那么多时间能够放到你身上。”
&esp;&esp;这两句话一出,童乐川耳边似乎有惊雷炸开,她只觉得心脏血肉被猛然掏空,那种究极的疼痛是她一时半会儿都适应不过来的。
&esp;&esp;她抬起头,终于开口:“什…么?”
&esp;&esp;眼底都是不可思议的抗拒,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从没想过他竟然会对她禁足。
&esp;&esp;“我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
&esp;&esp;他神情凝重地再次强调,抬眸直直淡漠地看着她,“需要我再说一遍……”
&esp;&esp;“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