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张骇之。
宁淮的这个问题,看似是在征求张骇之的意见,但其实就是一个最直接的试探。
若是张骇之颠倒黑白,认同定罪曾行知,那就代表了张骇之这位首辅大人对二皇子的臣服。
可若是张骇之认为曾行知无罪,那便是宁淮的敌人,其下场恐怕不会比曾行知好多少。
“说!”
张骇之一时陷入了沉默,但宁淮却陡然一声厉喝。
张骇之猛然抬头,眼中充斥着无尽怒火,寒声道:“老臣以为曾大人所言不错,二皇子您并不适合监国一职。”
“哈哈哈!”
宁淮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但现场的气氛却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来人啊!首辅张骇之,内阁大学士曾行知,联合六皇子宁枫,私调军队,意图破坏议和大事,现将两人立刻押入天牢,严加审讯。”
宁淮目光冰冷,嘴角挂着一丝狞笑,居高临下地道:“首辅大人,你终究还是老了!”
“是吗?那你觉得朕是否老了没有?”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而满含威严的声音从大殿外传了进来。
下一秒,群臣纷纷扭头,随后惊恐地快速跪倒在地,高喊道:“恭迎陛下!”
宁淮浑身一僵,极为艰难地转过身,看向大殿口。
这一瞬间,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脸色刹那苍白至极,缓缓地跪在了地上:“儿……儿臣恭迎父皇!”
大殿门口,一脸憨笑的宁枫,此刻正搀扶着太和帝走来。
此时的太和帝,脸色红润,气息平稳,一双锐利的双眼一如往常那般自带一股圣威。
他看似由宁枫搀扶,但其实却是龙行虎步,眨眼已经来到了大殿中央。
“朕的病好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太和帝缓缓开口,声音中听不出任何一丝情绪。
宁淮此时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连连道:“父皇能够痊愈,儿臣自是求之不得,又怎么敢失望。”
“失不失望你自己心里清楚。”
太和帝淡淡扫了他一眼,接着道:“张爱卿、曾爱卿,两位请起吧!”
张骇之和曾行知偷偷相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你们刚才的话,朕都听到了,朕代这大康感谢两位爱卿,若非我大康有爱卿这等良臣,怕是早就被北桓吞灭了。”
“臣愧不敢当。”
张骇之和曾行知惶恐道。
“两位爱卿不用谦虚。”
太和帝笑了笑,但有些勉强:“此次宁枫受朕密旨,带领百鬼军夜袭北桓大军,取得了极大的胜利,此乃战功,而非罪责。”
“是密旨?陛下原来早有谋划啊!”
“难怪六殿下都能够带兵打仗,原来一切都是陛下在背后运筹帷幄啊!”
“看来陛下早就下定决心,绝不议和,之前那些主张议和的人,该要倒霉了。”
“……”
一众大臣低声议论纷纷,心思各异,但户部尚书、吏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三人此刻却是已经冷汗涔涔。
三人不停地望向宁淮,但此时宁淮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太和帝。
“如今北桓已经遭受重创,特别是粮草被毁,已无久战之力,诸位爱卿眼下该当如何?”
太和帝没急着处置宁淮强占监国之罪,而是意味深长地问起了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