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起身,却连努力睁开的眼皮都撑不住要合上,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歪向了一边。
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脑袋。
迷蒙的视线中,依稀辨认出是傅淮礼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梨初心想,自己都已经说明白了不想睡在门口,傅淮礼也答应收留自己了,他这种人,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那好像,就这么睡过去也没关系。
她就这样仰头靠在他的手掌上,另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声音低得自己都差点听不清:
“你别丢下我。”
傅淮礼的手腕轻轻抬了抬,她已经毫无防备地枕在他的手心上睡着了,柔软的长发铺满他手心。
第二天,梨初从沉沉的睡眠中苏醒时,大脑还有些发懵。
几缕光毫不防备地刺了进来,她禁不住抬手去挡——
隔着指缝打量四周,这是一个主色调黑白灰的房间,还有满墙的书架。
这显然不是她的房间,看样子,还是个书房。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打底的小背心还在,但外头,却是胡乱地套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连扣子都是乱别在一起的……
而自己昨天的套裙,就这样被凌乱地被丢在这张小床的另一边。
简直就像是……大型事后现场……
她正试图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书桌旁原本好像在开会的男人摘下了耳机,又拉了拉身后的遮光帘,插着兜走了过来:
“醒了?”
梨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快准狠地对着那张脸用力一扯——
嘶……疼的。
共感还在。
眼前的人眸色一深:
“没人告诉过你,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做梦,应该掐自己而不是掐别人吗?”
梨初尴尬地低下头:
“我还以为——”
男人接话一如既往的利索:
“以为自己昨晚成功睡到我了,还顺便解除共感?”
他步步逼近,梨初几乎是本能地后缩,手一偏,好像碰到个什么东西——
一扭头,枕头旁边的包落了下来,那个没开封的小盒子摔了出来。
傅淮礼抬手轻轻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扭了回来:
“你昨晚确实对我又亲、又抱、还脱我衣服,要我别丢下你来着。”
唇角缓缓一勾,声音倒是一本正经的:
“当然,我严词拒绝了。”
“毕竟有些事,你清醒的时候,我才能做。”
梨初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尴尬地掐着身上的衬衫试图掩饰。
这个家伙,还挺有原则的哈……
幽幽的声音贴在耳畔:
“万一是因为你喝酒了,解除共感的效果不好,你还偏要赖是我时长、频率的问题。”
梨初:“……”
万恶的资本家还真是严谨又一点亏都不吃。
床忽然向下一陷。
傅淮礼抬起膝盖抵在床边,几乎是半个身子压了过来,喉结缓缓上下滚动:
“所以你现在,清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