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用?”许凤擎被压得呼吸困难,推又推不开,只好泄愤似地抓扯着雷恩的头发,“你……跟你……不可能,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爱你。”雷恩在他耳边低喃,温热的气息引起阵阵战栗,许凤擎只觉得一股酸软的暖流滑过心脏,让他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我不……”
“别说。”雷恩堵住他的唇,辗转纠缠,侵占着他的唇舌,许凤擎被他吻到缺氧,脑袋开始发晕,身体也软绵绵地瘫在他身下,雷恩才一脸欲求不满地放开他。
“妈的,听我说完!”许凤擎顺过气来,眼看雷恩的唇又朝他落下,他朝旁边一偏头躲过,拽住雷恩的衣领,说:“我不打算再回美国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雷恩愣了一下,随即换上又惊又喜的表情,捧着他的脸深情地问:“你是说,只要忽略中间的距离,我们还是有可能的吗?”
“对个屁!”许凤擎口不择言地骂,“你是单细胞啊!?距离不是单指太平洋,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我可没兴趣被一群狗仔追着跑!”
雷恩的手指颤抖着抚过他的唇,问:“如果我放弃这边的一切,你肯不肯答应和我在一起?”
许凤擎硬生生地拨开他的手,说:“别问我,你明明知道我一定会拒绝的。”
他就是这样狡猾又懦弱的人,在没有理清头绪之前,坚决不肯向前迈一步,也吝于给予只言片语的承诺。雷恩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许凤擎也许只不过是一时头脑不清,或者是由于悲伤和寂寞而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就算他不远万里、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冲向他,可能结局仍然是一无所获,一次又一次,磨到心力交瘁、热情耗尽,也软化不了这颗固执的心。
就像一场赌博,把筹码放上去,提心吊胆,不知道轮盘会转到哪里停下。
让他如此疯狂的人,却执意不肯露透一星半点心思,让他忐忑不安,却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凤擎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柔情蜜意,却不期然发现对方眼底转瞬而逝的犹豫和退缩,雷恩笑了,说:“干嘛那么麻烦呢?我现在只想把你捆起来丢到床上,不停地跟你做爱,让你连爬起来搭飞机的力气都没有,让你的身体食髓知味,除了我谁也不能满足你。”
“你给我闭嘴!”许凤擎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怒斥道:“你这个狗改不了吃屎的王八蛋!刚才那堆废话当我没说过!”
混蛋混蛋混蛋!他一定是脑袋进水了!本来是要质问雷恩的捣鬼行为,结果被他进门那么一搂,脑袋里头的弦啪啪啪全断了,才被这厮得寸进尺,套了一堆他本来打死都不会说的蠢话去!
许凤擎羞恼交加,再一次确定了对雷恩这种东西只能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毫不留情,一定要斩钉截铁干净俐落,任何一句黏性台词都有可能引火焚身,让这块牛皮糖兼无赖汉原形毕露。
“亲爱的擎,我只是吓吓你而已。”雷恩笑得十分邪恶,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许凤擎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感觉像在被视奸一样,而且透过皮肤直接刺穿他的灵魂,让他从头寒到脚,于是抬起腿把雷恩踹下床,命令道:“你负责处理这房子,我要订明天的机票回国。”
“我送你。”雷恩又黏了上来,死皮赖脸地搂着他不放,像偷到腥的狐狸一般得意,许凤擎疑惑地看着他,心想这家伙是变态还是被虐狂,为什么总是被他骂过之后显得特别开心?
“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对你的决定负责。”许凤擎警告道,都是成年人了,他可不希望这小子以后用这个藉口赖上他。
“我知道。”雷恩扳过他的脸,低声说:“离别之前,让我先吻个尽兴吧。”
许凤擎还没消化完他的话,就被吻得头晕眼花,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明明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自己为什么会允许他吻得这么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如果说此次美国之行算是放下了他在大洋彼岸最后的牵挂,那么他本来应该载着对亡者的悼念和感恩回国,可是对于许凤擎来说,除了感念之外,脑袋里头更有一团乱麻。
好像失去了一些东西,又好像被硬塞了一些东西,甩都甩不掉。
大概唯一值得纪念的收获,就是抛弃了心中的恐惧,不再避雷恩如蛇蝎。
不过,一想到那小子,许凤擎就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好像被他吃定了一样,自己明明没有给过任何明确的表示,而是轻巧地把责任全部推给对方,怎么雷恩还能表现得那么胸有成竹呢?
也许因为他天生是个自大狂吧!许凤擎想来想去,得出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心头的疑惑还是堵得他难受,于是下了飞机赶回寓所,他也不管现在是三更半夜,跑到隔壁拼命按他大哥的门铃。
毕竟许凤渊比他大十三岁,而且已经和萧峻霆修成正果,找他讨点经验和建议总是没错。
按门铃按到手酸,就在他想踹门的时候,萧峻霆终于摆着一张臭脸来开门了,一副被打断了好事的郁卒样,一见是他,没好气地说:“喂,有你这样不看时间就乱敲门的访客吗?”
访你的头,你算哪根葱!?许凤擎狠瞪了他一眼,推开这个碍眼的傢伙,冷哼道:“我找我大哥,这又不是你家。”
真是讨人嫌的家伙,大哥的品位怎么会跌到这种地步。
“他家就是我家。”萧峻霆看着对方大摇大摆地坐到沙发上,他似笑非笑地抄起手,说:“小子,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才跑来找凤渊哭诉?你断奶没?要不要哥哥折个花手帕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