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实在跑不动了,护着沈韫在怀里,迎面对上叶莺的一剑。
两人之间到底还是有情分在,剑尖悬在陆长青胸口前两寸的位置停了下来。
叶莺气恼道:“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沈韫有什么好的!值得你挂念这么久!”
陆长青一噎:“我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当年闵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我知道你想为侯爷和小世子报仇,可至少我们得知道事情经过再去评判过错。”
“还有,我们的身份来京城本来就冒着风险,沈韫现在的身份,杀了他,卓泱一旦动手,你是生怕我的身份不会暴露吗?夫人和孩子的处境你也不管了吗?!”
叶莺被仇恨冲昏了头,这会儿才听进去些陆长青的话,但他仍有不服,梗着脖子说道:“既如此,那我杀了他之后,也不苟活,割喉自尽,不连累任何人!”
陆长青都要气笑了,“常津予生前信任沈韫,闵州事发,常津予死因不明,你不清不楚杀个人,在自刎谢罪去泉下找常津予邀功,结果真的冤枉了人,你做鬼都不好意思再死一次,我看你拿什么谢罪。”
叶莺:“……”
这两年间,因为沈韫的话题,他和陆长青没少吵过架,但每次不了了之。
陆长青也很少说这么重的话。
陆长青也发现了,只要搬出常津予,叶莺多少能听进去一些。
叶莺不甘心的收回剑,气哼哼的抱怨:“那我就听听他怎么解释,总归过去了几年,全凭他一张嘴捏造,听完我再考虑怎么杀了他。”
裹在被子里的人动了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陆长青悬着的心还没放回去,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沈韫这些年吃了不少药,大病小病都没有断过,所以陆长青的那些迷药对他来说,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他在被子里挣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被人当作货物一样打包,闷的他头昏脑胀,火气腾腾的直窜天灵感。
“陆长青!”沈韫如受奇耻大辱,沉沉低喝一声已经能听出他已十分克制怒火。
陆长青连忙放下沈韫,好好的把被子解开,“别动怒,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也没想……”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陆长青看着沈韫穿着粉粉白白的女裙,脸上虽然干干净净没擦抹胭脂,可这人生起气来,脸颊染上一层桃粉,一眼看去,也不违和反倒添了几分艳丽。
陆长青咳了一声,眼睛都不好敢向沈韫,小声嘟囔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啊……”
叶莺也睁大了眼睛,别开脸去,“成何体统!”
沈韫忘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回过神不由得懊恼,还不如老实呆在被子里,哪会丢这么大的人!
沈韫脸上热腾腾的,强作镇定的整理了下衣服,“你又坏我好事,陆长青,你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这几年玩失踪,背后没少有小动作吧!”
陆长青有些心虚,他确实没怎么闲着,小动作也不是很多,大动作倒是不少。
叶莺冷哼一声,“坏人好事?你杀个人也成好事了,庄天佑不是好东西,但也轮不到你主持生死!”
沈韫刚才迷迷糊糊的听到两人说话,大概猜得出叶莺的身份,那件事过去那么久,再次被翻出来,忽然有种恍如昨日的错觉。
“我是好人坏人,也轮不到你来说教。”沈韫道。
他带着警告意味看向陆长青,“他是来寻仇的,你是来干嘛的?”
陆长青总不能说自己在外搞得大动作,不留神在朝中弄了官儿,虽然还不知道能做什么什么官儿,但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没办法,未婚带个娃,需要靠本事挣点钱养家糊口。”
沈韫轻轻一笑,笑容里藏着锋利的寒光,“那真是委屈你了,不如你跟着我,未婚带几个娃都行,我养的起。”
陆长青原本想试探一下沈韫的态度,没得到想要的结果,陆长青有些不高兴。
叶莺被迫在一旁看他们两人上演破镜重圆的戏码,黑着脸不耐烦道:“沈韫,你若是能够证明当年小世子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我便不再追究,倘若你说的不够让我信服,那对不起了,陆长青也拦不住我!”
陆长青夹在中间十分心累,就算是要解释清楚这件事,眼下也不是说话的时机,万一叫人发现他们深更半夜私自闯进京来,还没到手的官儿说黄就黄。
“我们出来太久了,得赶快回去。”陆长青准备打打感情牌,劝劝叶莺收收脾气。
毕竟他们来京城是得了陛下的旨意,现就在驿站落脚,接待他们的有锻金阁的人,还有兵部的人,要是发现他们两个未得旨意擅自夜闯京城,背后是皇帝正青睐的兵工厂,那他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此事也怪他,那郑恭一死,他与兵部的交接就出现了问题,进度无法推进,他派出去的人去偷偷调查庄达最近动向,一应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一个小太监身上。
皇帝自然也会疑心庄达,那日让一个小太监来庄府试探,离开后这小太路上被庄天佑劫持,之后发生的事……陆长青便明白兵工厂与朝廷对接为何推进不下去的原因了。
沈韫要杀庄天佑,他要打压兵部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