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弟,我最近真的感觉有了年少时的雄风!”任显丰让身边下人看茶,官架子也不端着了,羞红着一张脸对陆长青悄悄说道:“后宅我一晚上能进好几个屋子都不带累的,连夫人都舍不得我走!”
陆长青听到耳朵长针眼,面上显山不露水的,“先前您身体亏损,如今好些该节制些,这药膳温补,时间久了再喝酒没用了,倒时症状反扑,会更严重的,有可能……还会不能行人事。”
任显丰听得一阵汗毛起立:“听陆兄弟的,都听陆兄弟的,等会儿我让下人把定金给你,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收!”
陆长青笑笑,也没拒绝。
帮人看了脉,改善了药方,陆长青有意无意的问道:“任大人,我听说咱们宁州有位昌武侯,是为骁勇善战的武将,听说三年都没回来了。”
任显丰脸色一凝,行色变得谨慎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长青道:“任大人别误会,这不是想让任大人搭个路子,小店的药膳要是能得侯爷青睐,必然蓬荜生辉,您也能讨个好。”
“你小子。”任显丰点了点陆长青,这才放下戒备攀谈起来:“老侯爷守着宁州边境是为咱们老百姓着想呢,你以为他不想回吗,还不是因为有个齐王……”
意识到说漏了嘴,任显丰连忙打住,“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官家的事少打听,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陆长青懂事的不再多问,起身告辞时,他才说道:“任大人,今年粮食收成不好,老侯爷在那边吃不好穿不暖的,他日得胜归来可以定记得小子,包治百病的!”
“去去去!真是钻钱眼里了!”任显丰笑着骂了几句,没当回事。
收纳的粮税充到国库,一旦国家有了战争,这些粮食就会送到边关贴补将士。
可若是昌武侯就不一定了。
他忙碌店铺生意的空挡,结识的不少权贵,在他有心留意之下,宁州自己的粮仓严重亏损,反倒是各方官吏各个富得流油。
其中猫腻自不必多说。
昌武侯本来就是皇帝的心头刺,宁州紧挨着边关,邻国势力在半年前忽然大涨,昌武侯可能守不过今年年底。
若心底有意阻拦军需,昌武侯今年必定会被逼的让出宁州边境的掌控权,而后回到宁州这一方巨大的期盼之下。
他都能看懂的事情,他不信沈韫不懂。
很快,川禾书院出了件大事。
院长因一学子妄言悖论,生生气的吐血倒地不起,甚至惊动了官府。
据说这名学子姓周。
姚箐去帮院长看的病,陆长青从外面回来后才得知情况,便去济世堂等着人回来。
姚箐回来天色已暗,陆长青瞬间睡意全无,一个机灵起身。
“书院那边怎么回事,可是与沈韫有关?”
姚箐也是满脸疲惫,哼道:“你倒是了解他,他今日也在场,把院长气成那样的,也是他。”
“姓周的那名学子不过听了他的话,写了一篇妄议国策的文章,字字句句都能够个砍头的罪名,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敢跟沈韫这种人谈感情。”
沈韫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理之中,意料之内。
陆长青大概能猜得到沈韫这么做的目的。
陆长青问她:“惊动了官府?”
姚箐不耐烦的摆摆手:“沈韫被官府的人带走了,你要是想去救人就赶紧走,小店要打烊了。”
她很少劝人,陆长青又不是没劝过。
可这人听劝吗?
不听劝的不光有陆长青,彼时衙门里外灯火通明,懒散的官兵此时也各个严阵以待的将衙门围了一圈。
“殿下,您听我句劝!这人真的不能杀!”任显丰上任几十年,从来没遇上过这么让他棘手又头疼的事,一天下来人都苍老了好几句。
萧难站在案前,脸色阴郁不定:“沈韫今日所做是大逆不道!这种人留着要给我自己陪葬吗?!”
一想起沈韫说得那些话,萧难就心有余悸,若是传进皇兄耳中,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当初就应该让王虞山除了他,哪会有今日之事。
任显丰也不是有意袒护沈韫,他今日好不容易把事情压下去,真要是杀了沈韫事情闹大,要牵连的还有他这颗项上人头。
任显丰都快冒烟了:“殿下,您怎么不想想,现在杀了沈韫不就坐实了他说的那些话,为官不仁为主不义啊!这种话传出去后脚就杀了沈韫,陛下追查下来,难不成还会去追究沈韫是哪个无名小卒?!”
只会严查下来,他这个当官的如何不仁,宁州封地的齐王又是如何不义,再说难听点,这是要明摆着打皇帝的脸啊!
萧难也是气极,只想着杀人除后患,没想的着那么多,叫任显丰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萧难一拳砸在桌面上:“那你说怎么办!不杀他皇兄照样追查,你们这群窝囊废照样等死!”
任显丰擦擦脑门上的汗,想起陆长青前几日说的话。
“下官斗胆,说句不该说的。”任显丰不敢胡乱开口。
萧难怒道:“说!”
任显丰道:“殿下,如今边关战事激烈,今年粮食收成短缺,老侯爷那边请君出兵支援迟迟未果是为什么?这宁州城不仁之官有多少是忠于侯爷,忠于您的……”
“不出意外的话,侯爷撑不过年底就会收兵回宁州,殿下,如何应对可要早做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