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在李成那躺了三天,才总算缓过劲儿。
除了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基本已经可以下地自由活动。
他不敢在外面待的太久,免得柳三娘整日担心。
“师傅,过几天咱们一起去镇上,看看店铺怎么样?”陆长青要赚钱要养家,就得寻摸门道,药膳虽然当下不是人人能都吃,可有宫中贵人喜爱的噱头在,要做出成绩不难。
不管老百姓,还是富商贵人,谁不想身体健健康康的,老少皆宜,价格又公道,谁不爱呢?
宫中贵人吃的药膳,里面选用的药材都专挑上等的,觉得那样更加滋补,二来他们的熬制手法费时费力,不求口感只求药效,在味道上追求良药苦口。
陆长青却觉得滋补讲究度,温和养身是关键,最廉价,常见的药材照样可以发挥他的作用,人的身体无非是五脏六腑,外在五感六觉,只要这些地方调理得当,一年下来也难生几次病。
李成不太放心陆长青的身子,平常人被捅个窟窿都得十天半个月,他倒好,还想着开店的事,这事又不着急。
“等你好了再去也不迟,看看你人都瘦了一圈。”李成这几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压低声音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不是跟沈韫有关?”
陆长青无奈,“这都被你猜出来了,您真厉害。”
李成一看他这德行,就知道不想跟他说明白,白了陆长青一眼道:“不说拉倒,你这几天在这,都不见沈韫,他走了?”
陆长青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现在在哪,是不是离开了他,自己的青云路更加顺畅了?
李成道:“我早看出来沈韫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人心不在这,迟早要离开这。”
这话倒是不假。
跟李成商量好几日后去镇上的事宜,陆长青回了家。
果不其然,柳三娘发现沈韫没有跟着回来。
不是说一起去镇上看伤了吗?
怎么一个人回来的。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沈韫,可这孩子到底可怜,在家住了这么时间,平日里带她温和礼貌,除了有时候脾气怪异不好琢磨,沈韫还是挺好的。
“沈秀才呢?”
陆长青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回来的路上就把借口相好了,“他要留在镇上读书,总是这样在家里耗着,也不行。”
柳三娘欣慰的点头:“沈秀才好算没灭了心志,人总是要往前走的嘛……”
说到这里,柳三娘小心的打量了一下陆长青的脸色,看人没有表现出难过的意思,又道:“你跟他本来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各奔东西也挺好的。”
陆长青身心疲惫,不愿说那么多。
他们俩确实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呢,他若自私点,就该带着柳三娘离开这,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与他们无关。
可他不够自私,明知道宁州不日有难,他做不到事不关己的做个局外人。
他也不能够再自私一点,转眼间将他对沈韫的情感抛之脑后。
小王八蛋真够……渣的啊。
陆隐留下的行医手册才看了不足一半,要吃透里面的东西恐怕还要多看上几遍。
不过陆长青意在找关于离心散的线索,所以第一遍先快速看过,日后在慢慢细品。
通过这些手册,陆长青才知道陆隐曾是名游医,年轻时曾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手册中记载的病患大到高门侯府,小到寻常百姓,重到不治之症,轻则风寒气虚,这些都有。
就是没有关于离心散的。
陆长青不顾有伤在身,常常夜读到深夜,考取功名要是有他一份,沈韫都得靠边站。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在一本手册中再次见到离心散的记录。
这次没有被撕下来,保存完好。
上有记载,离心散需母体分娩后第一声啼哭服下,可隐藏其子孕痣,效果初见成效,其子多见疾病缠身,且成年后不可与人交合欢好,否则催发离心散热毒之症,日渐磋磨其身,若不尽快服用解药,命尽两年左右。
陆长青啪的一下合上书。
怪不得,怪不得在船上那次,沈韫回来后大病一场,而且身子骨确实不如以前。
只剩下两年。
陆长青心口抽紧,他都不确定此事告知沈韫,这人真的会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