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聚贤和他身后的弟子们听见后,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凌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乔聚贤那张倨傲的脸上。
“乔大儒。”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你饱读圣贤之书,可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乔聚贤脸色微变,强自镇定道:“此乃圣人之言,老夫自然知晓。”
“那你可知,何为‘民’?”
凌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你口中的‘贱民’,你弟子眼中的‘泥腿子’,他们,就是你口口声声要为之贵的‘民’!”
他走到高台边缘,伸手指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
“看看这些被你们视作‘朽木’的百姓。”
“是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种出你们赖以生存的粮食。”
“是他们冒着严寒酷暑,修筑起你们安居乐业的城池。”
“是他们织造出你们身上穿着的锦衣华服。”
“是他们将自己的儿子送去前线浴血奋战,守护着你们能在书斋里高谈阔论的安宁。”
凌云的声音越来越激昂,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怒火。
“你们所有人都给朕听好了。”
“没有他们,你们这群读书人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你们享受着他们用血汗换来的太平,却反过来鄙夷他们,侮辱他们。”
“尔等……枉读圣贤书。”
最后五个字,掷地有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读书人的心上。
乔聚贤更是接连后退十几步,所幸被弟子拉住,否则险些跌落高台。
凌云怒火未消,他的目光,又转向了一旁从始至终沉默不语。
但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的陆千帆。
“朕倒要请教陆院长。”
“你云麗书院乃是江南儒学圣地,门生遍布天下。”
“孔圣人他老人家,当年可曾说过这等混账话?”
此言一出,陆千帆的身体猛地一震。
乔聚贤这群蠢货。
孔圣人何曾说过这等话?
儒家教诲,虽有尊卑,却从未将黎民百姓视作可随意侮辱的“贱民”、“朽木”。
否则又何来民为贵之言?
乔聚贤和他这些弟子的言论,不仅是侮辱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