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意舶。
他快步朝楚漾这边走来,堵在跟前,胸膛起伏着,嘴唇抿成一条线,没有半点儿喘气。
楚漾愣了下,抓起凌意舶的手掌仔细看了看,全是青苔和土屑。
他有点儿发蒙:“你从二楼翻下来的?”
“对啊,不这样根本追不上你,”凌意舶很享受楚漾担心他的样子,低哑道:“等我再下楼梯,你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楚漾只说:“你真是。”
还真是挺浑。
这么黑的海边,不做任何准备,从二楼直接翻下来有缺胳膊断腿儿的风险,可这人就那么虎,做事跟随本心走,从来不考虑后果。
“其实呢,我也不是非要你负责。”
凌意舶在这事儿上倒是很明白,楚漾能够让他亲了还没还手揍他,就已经是算一种接受,所以不能把人给逼得太紧,继续说:“只是你别躲着我,能做到吗?”
“能。”楚漾咬钩。
“也别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行不行?”凌意舶继续放钩子。
“……”楚漾不上钩了,不吭声。
上位者也学会了问询的口吻。
让人很难拒绝。
成熟后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露出了莽撞,就这样如靠山般站在渝水的海风里,身后的烟火仍然在将天空点亮,凌意舶背对着那些烟火,楚漾像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脸颊上的点点光斑。
凌意舶明白在行大事上要学会既往不咎,楚漾和自己现在才是命运共同体。
他开门见山:“对了,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凌思岸要来渝水了。”
楚漾应了一声:“多久?”
“就最近吧,他说在滇南待不下去了,估计是大伯那边有人掌控了他的行踪,在找他麻烦,逼着他将局面变得更乱,”凌意舶不悦,“有麻烦不会解决,非得把麻烦带回来。”
楚漾:“他是想把麻烦转移给你,毕竟你才是继承人。”
凌意舶:“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倒是你需要多注意。”
“注意什么?”楚漾问。
“凌思岸啊。你本来就是他费尽心思挖走的人,跟了他三年又回了我身边,他哪天要是有机会逮住你,不得扒你一层皮?”
“扒就扒了。”楚漾做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态度淡然,“那也要先把衣服扒了才能扒我的皮。”
他无牵无挂,唯一的梦想就是活下去,不在乎谁要拆他的骨头吃血肉,他只在乎值不值得。
凌意舶恨得牙痒痒:“你现在是我身边的人,他估计又得打你什么主意。”
楚漾笑了下,料想凌意舶在这三年间一定听到过什么桃色风声,不信,但听着难受,反应才会这般如雷贯耳。
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凌意舶,楚漾接话道:“我不怕他的。我一个没分化的保镖,他能打我什么主意。”
我就在打你主意啊。
凌意舶伸出两根手指往楚漾的嘴唇撑出一个笑容的弧度,“这样才对,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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