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意思是不止一个了。
“也是,你在国外待了整整三年,又没分化,揍人还那么凶,有Omega崇拜你喜欢你很正常的。”
凌意舶收紧手臂环抱住腰身的力度,不耐地往前拱了一下,又往上拱了一下,惹得楚漾赶紧又摸摸脑袋安抚。
楚漾哭笑不得:“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凌意舶声音很闷:“自己。”
他这个时候又不倔强了,让楚漾听得很想把他脑袋抬起来亲亲嘴巴,看看还是不是那样硬。
“好了,好了,我认识的Omega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在雅加达港口时结交的椰城人,另一个是在渝水医院认识的医生,”
楚漾耐心地给他说明情况,“嗯,如果还要算的话,听池少爷和我也算认识吧?”
“当然算,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凌意舶个头高,就着这个姿势久了脖子酸痛,从楚漾怀里抬起头来,“等会儿我把小池的微信推给你,你在生理上有什么不懂的真的可以问他。”
迟疑后,楚漾才点头应允:“可是有关于腺体的生理问题都很私密……你不介意?”
“介意,但是能理解你,”凌意舶将他垂落至鬓角的碎发捋到耳后去,眼神很专注地看着他,“那么晚才分化,对自己身体还很陌生,你肯定是有点害怕的吧。”
你肯定会害怕的吧,楚漾?
楚漾怔了怔,本就弯曲起来的手指完全缩进了掌心,修剪干净的指甲陷入肉里,拳头变成了和他一样胆小的乌龟壳。
是啊,其实他害怕的事情好多,也曾经一个人面对了好多。
而那些无助和茫然,都无法言说,甚至找不到人可以倾诉。
这样的话,听得楚漾耳朵软软,心里发酸,喉咙里干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至那股痛楚弥漫上了鼻尖,想要强压都压不下去。
“小舟。”
楚漾喊他,主动地动了动胳膊,仰起头,深呼吸,难得笑了笑,顺势将脸贴上凌意舶的胸膛,轻声:“现在来换我抱抱你。”
凌意舶颇为意外地僵直了身体。
那种被大奖砸中的兴奋感甚至让他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那样不知所措,愣了好几秒才笨拙地学着楚漾抱他的样子,揉了揉楚漾的后脑勺。
紧接着,他听到很深的一下抽气声。
凌意舶紧张道:“感冒了吗?”
“没有,”楚漾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像清澈溪流淌过安静的河床,“我们该出去了,在更衣室待得太久了。”
楚漾说完抬起头。
凌意舶捧住他的脸,往额头上亲了亲,并留意到那双眼中烟波深蓝,是海风吹不散的蓝色。
不知道为什么,像刚刚才哭过。
直到现在,楚漾垂眸时眼皮都有一层很薄的红。
他不知道在场上乱瞟什么,在凌意舶盯了他好一会儿之后才将注意力投过来。
“谢了。”
收回目光,凌意舶定了定心神,接过侍应生递来的箭,眯眼审视了一圈箭靶,在弓把凹槽内卡好箭的尾巴。
射箭的活动区域更为广阔,好几个参赛嘉宾同时进行比赛。
凌意舶挑了个最中心的位置。
他的礼服外套已经脱掉了,只剩里面单薄的、贴着肌肉的衬衫,原本普通的版型被他的倒三角身材穿成了收腰,澹湖边镁光追灯一扫过来,在场许多人都往这边看。
乔鸣上前一步,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小东西:“二少爷,护指。”
“没事,不用。”
凌意舶低头,手指勾在弦上,稍微将弓拉紧了点儿,开背活动肩颈,“就四箭,用不着护指。”
目光朝场边一扫,凌意舶心又乱了。
他逼迫自己尽量沉下心来,上半身略微前倾,双肩自然下沉,肩胛骨向后推张再向下垂,缓缓拉弓——
扣住弓弦的虎口贴到嘴唇上。
眉心拧出轻微褶皱,他闭上一只眼睛,吸气用力,另一只眼睛瞄准准黄心——
楚漾刚才肯定哭了。
但乔鸣和周渡在外面敲门催得急,楚漾又一副不愿意开口的样子,凌意舶还是坚持将“楚漾这样一定有他的道理”政策贯彻到底,没有多问,准备等晚宴结束了再说。
他为什么哭呢,今天受了什么委屈?
不应该。
凌意舶开始回想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让楚漾难过了。
是不是他说“对自己的身体很陌生”?这句话会不会让楚漾觉得,他的身体不像一个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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