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落至零落一席花骨朵儿的地面,交错挨在一起,徒生几分旖旎的氛围。
“不跑了?”赵砚森的声音里似是带着一二分的戏谑。
宋禧知道他在笑她刚刚一秒也没有停留地下车,嘴硬道:“我没有跑,我只是想快点进屋,走得快了些。”
“走得挺快。”赵砚森闲闲道,“到国外深造,学成了个非洲大逃荒。”
宋禧掌心攥着面料柔软舒适的手帕,闻声,不由得仰头。
她望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回了句:“哥哥也不赖,日理万机还不忘记每日按时服用鹤顶红。”
作为哥哥,不仅凶妹妹,嘴还那么毒。
“我给你撑伞,你给喂我鹤顶红。”赵砚森语调悠然,“宋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行吧,看在天气寒冷的份上,她就勉强有点良心。
“没被吃完,还剩一点儿。”
宋禧见好就收,弯着眉眼笑,“哥你平时多注意身体,我最近看的一篇文章说现在的男人过三十就走下坡路了,你要是成了病秧子,到时候讨不到嫂子,家里长辈得多焦虑。”
话音落下,她先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曾经别人一提起就嫉妒不已的事情,如今她也能笑盈盈地讲出来了。
宋禧走在拱桥上,心神不宁地看着下方流淌的清水——院子的水温一年四季都由专人控制,即便是冬日也不会结冰。
她的心是不是和清水一样,不会再变化了?
宋禧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注意到赵砚森听到她那番话后,漆黑眼眸的笑意消失殆尽,只余兴致索然。
走进屋檐,宋禧又说了声“谢谢哥”,然后头也不回地蹬蹬上楼。
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没一会儿,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佣人端来暖身子的汤药,宋禧坐在书桌前,刚喝了几口,就觉热意腾腾。
她披上件坎肩,捧着玻璃杯走到阳台。
转头的一刹那,瞧见了旁侧阳台的高大颀长身影。
赵砚森单手揣兜倚靠在窗台,个高身正,五官锋锐冷沉,右手闲散懒淡地垂在身侧,微微勾着半燃的香烟。
两人在阳台四目相对,宋禧示意手中的暖汤,问:“哥你要喝汤吗?暖身子的。”
“不用。”赵砚森掐灭烟,不容置喙地拒绝。
宋禧:“哦。”
她抿一口暖汤,味蕾尝到似有若无的中药味。
宋禧眨了下眼,抬起头,却看见对面的赵砚森正慢条斯理地松衬衣扣子。
已经解开一半了。
大片性感的欲色敞开,肌肉块垒分明,鲨鱼肌线条流畅,窄腰精瘦,凌厉又不失美感,散着野性的张力。
宋禧呼吸一滞。
可能因为他很少在她面前脱衣服,这一幕竟然生出一种犯忌感。
仿佛解开的不是黑色衬衫,而是不容侵犯的禁忌。
头皮莫名发麻,宋禧一时忘记别开视线。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正要转头时,赵砚森突然将衬衣抛了过来。
衣服“呼”地兜住宋禧的脑袋,遮挡了她全部的视线,眼前一片漆黑,嗅觉却异常敏锐。
她又闻到了那股清冷好闻的檀香味。
冷香几乎是凶狠强势地钻进宋禧的鼻腔,这种微妙的入侵感,令她心脏震了震。
手指跟着心一同晃动,玻璃杯里的液体好似海啸般剧烈动荡着。
宋禧尚未反应过来,耳畔已经响起男人的冷嗓:
“宋禧,谁教你盯着男人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