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两人从暗室出来时,天光已大亮。
朝阳初升,整个微明峰都笼罩在和煦的晨光下。
许采采突然从昏暗的环境出来,竟还觉得刺眼。
虽说对于和师兄做道侣一事,一时难以适应,仍需不断摸索。
但起码原本糟糕的状况有了解决的办法,他和师兄的生活可以恢复如常了。
许采采这时浑身轻松,迎光笑着眯起眼睛。
宋尽遥在暗室的十几天里,许采采因为心中担忧,耗费心神,本就整日整日地休息不好。
又经过昨晚到现在的一通折腾,跑来跑去不说,情绪起伏也大。
如今尘埃落定,许采采脸上疲色明显。
宋尽遥希望他去休息。
但许采采已然错过了清晨的晨练,一会儿便要开始的符箓课,他可不想再迟到。
而且许采采这时心情舒畅,加上年纪轻精力足,是真的不觉得有多累。
大清早的,真让他去睡也睡不着。
于是回庭院里随意吃了几颗丹药,许采采便被宋尽遥送去上课了。
微明峰峰顶凌晨时分短暂出现的异象还有人记得。
许采采走进课室里头时,授课长老还没来,几个关系近的伙伴凑过来问他什么情况。
虽说宋尽遥高冷又寡言,大家平时都不敢接近。
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师兄在不少年轻稚嫩的弟子心目中,都像是定心针般的存在。
所以大家这时是真的担忧宋尽遥会出什么事。
许采采没有详说,只讲是修炼时的正常现象,大师兄也一切如常,让他们不用担心。
他与宋尽遥关系最近,大家一听便都信了,顿时不再惦记这件事,继续开心地玩闹起来。
功课结束已是晌午。
宋尽遥和寻常一样,来到书院外接许采采放学。
修士一身常年不变的素白衣袍,神情冰冷,气场凌冽。
他站在大门不远处,出来的弟子经过时,便会拘谨又畏惧地低声行礼。
宋尽遥亦会颔首回礼,之后视线便又挪到那抹远远走来的青绿身影上。
许采采还是走在一群朋友中间。
少年一边脚步欢快,一边与人说笑,神态颇为生动。
快走出大门时,有个年轻弟子笑着搭上许采采的肩膀,似是在询问要不要去哪里玩。
宋尽遥看见许采采眉眼笑得弯起,摇头拒绝了。
之后那弟子便撤了手臂,与许采采摆手,各自分开。
他们趁着下午空闲,打算下山去玩,许采采则一路小跑到他师兄跟前。
修士那双灰白双眸始终注视在许采采身上。
这时人来到了面前,宋尽遥便垂下眼,动作自然地给人整理衣襟,轻拍肩膀。
似是掸灰一般,在师弟两边肩膀上都落下清洁术法,再顺势染上自己的灵力气息。
一言不发地弄完,才握上许采采的手腕,带着人御剑回微明峰。
许采采被他师兄牵着,偏头看看自己的肩膀,有些无奈地笑。
没办法,他师兄真的好爱干净。
……
今天凌晨太过匆忙,上课时又没有分心,许采采一直到微明峰,才忽然记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对了师兄,”少年走在院落小道上,神情忽然有些焦急,“我把我的东西丢在林子的一个山洞里了,还有一只小蛇。”
他说着便要立刻返回。
总之下午没事,他可以在林子里多寻找一番。
但腕间被攥得很牢固,宋尽遥稍一使力,又将他牵回去。
修士眸色似有变化,只淡声道:“家里不缺被褥,其他也不必再找。”
许采采却皱眉。
“不行,那只小蛇真的很可爱。我们很投缘,当时一整晚都是它在陪我。”
他说完,看宋尽遥还是不为所动,便又打算使出屡试不爽的撒娇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