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事人恍若未闻一样走过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又一脸邀功地看着江淮,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人我给你带来了~
这会儿那女老师也发现了初九的存在,在看清楚面容的时候,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坐回到自己位置上暗自观察着。
初九倒是没在意,她看向江淮,这人一改在村子里吊儿郎当的打扮,穿了件浅灰色的确良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框洒进来,莫名有种氛围感。
要是再来副金丝眼镜记好了,初九心想。
而在她看着江淮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今天为了出门方便,初九难得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条裤子,搭配着浅蓝色的上衣,亮丽的颜色在这黑白灰的房间内格外显眼。
“你们怎么来了?”江淮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喉结也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完了,更有那味儿了,初九忙将心中荒谬的想法赶出去。
毛根则是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方同志刚从医院过来,正好赶上你休息,要不一起出去吃个午饭?”
听到是去医院,江淮这才想起,她身子不好,具体怎么个不好法,倒是不清楚。
只是上回井边连半桶水都提着费劲,而且支书还跟他爸说过方初九不用下地这事儿,估计问题也是有点严重。
不过,想到井边,江淮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拉过身后的一把椅子放在旁边,示意她过来坐下。
一直没有出声的女老师瞧见这一幕,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江老师,这位是?”
“同乡。”
“哦。”女老师听着这个回答,眼中的警惕也少了几分,再好看又能怎样,还不是山沟沟里的村妇,像江淮这样的聪明人,他们可能连个共同话题都没有。
下一秒,又听江淮开口,只不过是对着毛根说的。
“饭就不吃了,你俩回去的路上对付两口,再有半小时拖拉机得走了。”
毛根:“……”
倒是初九如释重负一般站起身,礼貌性地笑笑,率先走了出去,毛根在后面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江淮,才急匆匆地追上去。
两人离开,办公室又恢复宁静,女老师走过来,也提起了吃饭这事儿,只不过江淮头都没抬,语气比刚才还要冷淡,“不饿,你去吧。”
说完,又拿起笔在桌上记录着。
女老师不甘心,但到底是有几分骄傲,跺了一下脚也跟着出了办公室。
已经走出学校的毛根,这会儿还一脸歉意地跟初九解释着,是今天时间太赶,而不是淮哥不愿意去。
初九点点头,其实她心里一点也没介意,反正她来县里就是看医生,又不是看江淮。
回去路上,两人各自买了个油饼子将就着吃,到了拖拉机那儿,前来赶集的婶子们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东西,而他俩两手空空的样子,倒显得有些奇怪。
上车后,有婶子就上前来搭话。
“丫头,你来县里啥也没买啊?”
“嗯,是去看病的。”
这个回答再配上她身形单薄的样子,成功让这些早上还连连夸赞的婶子们立马变了脸,现在的人,没个大病谁往医院跑啊,她们已经开始脑补初九得了不治之症,连带着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初九不以为意,懒洋洋地靠在身后的栏杆处,也不知道待会儿回家,那碍眼的王全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