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啥看!”萧景明梗着脖子瞪回去,“没见过俊后生?”
老汉"噗"地啐出口黄痰,正好落在萧景明靴尖前三寸。
韩公公枯爪揪住他后领往前拽:“跟个老棺材瓤子较什么劲!”
越往村里走越不对劲。
晾衣绳上挂的粗布衣裳冻成了冰坨子,风一吹"咔啦咔啦"响。几个抱孩子的妇人站在屋檐下,眼神跟刀子似的往他们身上扎。
“公公。。。。。。”萧景明往韩公公身边凑了凑,“这些人咋跟看贼似的?”
韩公公没搭理他,而是径直往村子中心走。
走着走着,他突然刹住脚步,萧景明抬头一看,只见前方祠堂台阶上蹲着俩年轻人,一个缺了左耳,另一个右手只有三根手指。两人见韩公公过来,齐刷刷站起身。
“韩老。”缺耳朵的年轻人抱拳行礼,眼睛却盯着萧景明,“这位是。。。。。。”
“自己人。”韩公公从怀里摸出块青铜牌晃了晃,“大长老在?”
三根手指的年轻人点点头:“几位长老都在后堂议事。”他侧身让开路,又补了句:“三长老今早从北边回来了。”
韩公公眼皮跳了跳:“带路。”
祠堂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阴冷的风裹着香灰味扑面而来。
萧景明刚跨过门槛就打了个寒颤——正殿供着尊无脸神像,空洞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来人,供桌上的长明灯晃出惨白的光。
“这供的啥神仙啊?”萧景明小声嘀咕,“连脸都不要了。。。。。。”
“闭嘴!”韩公公反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再胡说八道把你舌头割了!”
穿过幽暗的走廊,后堂点着几盏油灯。四个老头围坐在火盆旁,最上首的是个白胡子老头,看着倒是四肢健全。另外三个就惨了——独臂的正在捻佛珠,瘸腿的在搓脚皮,瞎眼老头端着茶碗往鼻尖凑。
“老韩来了?”白胡子老头抬头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这位小兄弟是。。。。。。”
韩公公把萧景明往前一推:“萧家那孩子。”
“啪嗒!”
瞎眼老头的茶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独臂老头手里的佛珠"咔嚓"断线,檀木珠子滚了一地。瘸腿老头直接蹦了起来,动作利索得不像残疾人。
“真是萧家的种?”瘸腿老头一瘸一拐凑过来,枯爪掐住萧景明下巴左右打量。
萧景明被他嘴里的蒜臭味熏得直往后仰。
“可千万不能弄错了!”独臂老头捡着佛珠嚷嚷,“毕竟萧氏灭族是我等亲眼所见。”
白胡子大长老咳嗽一声,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他招招手示意萧景明近前:“孩子,把衣领扯开。”
萧景明下意识捂住领口:“干啥?”
韩公公一脚踹在他腿弯:“让你脱就脱!”
衣领扯开的瞬间,三个老头齐刷刷倒吸凉气。萧景明锁骨处的苍狼印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只随时会扑出来的活物。
“苍狼印。。。。。。”大长老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胎记时缩了回去,“萧家竟然真有血脉留存。”
瘸腿老头突然老泪纵横:“老天开眼啊!北国复国有。。。。。。”
“慎言!”大长老厉声喝止,转头对韩公公道:“老韩,带他去地窖给教主磕个头。”
韩公公揪着萧景明往后院走,穿过天井时,萧景明忍不住问:“公公,这些老头神神叨叨的,到底啥来头?”
“袄教残部。”韩公公推开地窖木门,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当年北境三十六分堂,就剩这几个老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