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暮色漫过宫墙时,净身房的地砖早已被经年累月的血迹浸染得斑驳不堪。檐角铜铃在北风中摇晃,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萧景明在剧痛中睁开眼。
好家伙,此时他裤裆前头明晃晃横着把弯刀,刀刃上还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
他下意识夹紧双腿,结果扯到伤处疼得直抽冷气。
旁边杵着个脸上爬蜈蚣疤的老太监,正盯着他裤裆发笑,还有两个壮汉像擒牲畜般扣着他脚踝。
那老太监突然用刀尖挑开他裤腰带,萧景明只觉胯下一凉,冷风飕飕往要害处钻。
“模样倒还周正。”老太监的破锣嗓子刮得人耳朵疼,刀尖在他大腿根上画圈圈,“咱家这把玄铁刀见血封喉,也算你的造化。。。。。。”
眼看刀刃要往命根子上招呼,萧景明脑子里突然蹦出段北国话:“阿鲁哈!额尔古纳河结冰前的存盐!”
这话就跟烫嘴似的往外蹦,说完他自己都懵了——敢情这原身还留了外语技能?
老太监浑身一激灵,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云州人?”
刀刃堪堪停在裤裆前三寸,铁锈混着血腥味直冲脑门。
萧景明咽了口唾沫,豁出去似的又憋出句脑子里的怪调子:“鹰头山下的狼崽子,总得找热乎的刨食儿。”
弯刀哐当坠地。
老太监一把撕开他囚衣,盯着他锁骨处的青灰胎记直哆嗦:“苍狼印。。。北国萧氏的苍狼印!”
他连忙挥手赶走手下。
等门刚合上,老太监用力掐住他手腕,不可置信道:“萧氏竟有遗孤?”
一边说着,他一边扒开自己衣裳,老太监心口露出的褪色的狼头刺青竟和萧景明的胎记严丝合缝对上了。
眼瞅老太监神神叨叨的,萧景明壮着胆子试探道:“那什么。。。既然都是老乡,要不这刀下留根?”
老太监反手一巴掌拍在香炉上,艾草灰扑簌簌落了满头:“你们萧家全族都喂了护城河的鱼!留着这祸根招魂呐?”
萧景明心里直翻白眼:您老自己没有,就见不得别人有是吧?
但他嘴上却干嚎得跟死了亲爹似的,后脑勺哐哐往条凳上撞:“可我恨呐!萧家灭门那日,护城河的鲤鱼都啃了三天油花!”
“你不甘心?”老太监破锣嗓子震得人脑仁疼,臭烘烘的脚底板碾着他手指头,“南蛮子的火炮炸太庙时,你小子还在喝奶呢!”
“可我流着萧家的血啊!”萧景明疼得眼前发黑,故意把北地的口音抻得老长,“您心口的狼头刺青是摆设吗?就不想报仇?”
“好个狼崽子。。。。。。”老太监慢慢收了脚,哑着嗓子怪笑:“南蛮子当北国的爷们都死绝了,可咱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话没说完,外头传来禁军脚步声。老太监麻溜地摸出个黑瓶子,把腥苦的药粉撒在他腿间:“装疼!叫惨点!”
萧景明立刻扯着嗓子嚎得比杀猪还惨,外头侍卫的嗤笑透过窗纸:“韩老狗又在祸害雏儿了。”
等脚步声远了,老太监枯爪又掐住他脖子,腐臭的口气喷在耳根子上:“想在宫里活命,就得听咱家的,你去冷宫里头盯着淑妃,她屋里藏着件宝贝。。。”
说完,老太监的指甲尖又往他心口一戳,那股子暗劲刺得萧景明直犯恶心,“这是噬心蛊,每月十五咱家会给你送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