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喝完药先好好睡一觉吧……其余的我来想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背着床榻胡乱抹了一把脸,匆匆向外走去:“但反正你养好身子前谢镜泊都不许过来,他今天能把你亲晕,你又向来纵着他,谁知道过两日他又能对你干出些什么——”
他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神情间闪过一丝无奈。
房门被小心轻轻关上,燕纾慢慢下了床,抬手捧起桌案上那碗汤药,定定看了几秒,却是忽然一扬手,将那苦涩的药汁悉数一点点倒到了窗外。
窗外有鸟雀被惊到猝然飞起,燕纾闭了闭眼,无声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养不好了。”
·
樾为之说不让谢镜泊过来那话仿佛是动真格的,一整天燕纾在房间里醒醒睡睡,却都没看到谢镜泊的身影。
他一时有些难过,樾为之不让他过来,他难道不会偷偷溜过来吗?
下午时燕纾本想强撑着再等一会儿,没想到这个孱弱身子撑不住,到底还是昏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时天色已是全黑。
桌案上的药碗被暖水温着,苦涩的药香萦绕了满怀,燕纾在床上呆呆坐了一会儿,到底慢慢翻下床,端着药碗一步步走到雕花木窗旁。
窗外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燕纾恍惚间也没注意,只一把推开窗户,下意识便把端着药碗的手往外一送。
下一秒,“砰”的一声闷响,似乎窗几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紧接着便是低低的“嘶”的一声。
燕纾瞬间被吓了个激灵,一下把手缩了回来:“谁在那里?”
下一刻,他看着一个高大的玄色身影跌坐在窗沿下,捂着额头,有些无奈地望向他。
燕纾怔了怔,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直接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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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半夜的跑到我窗户底下做什么?”
燕纾将人拉到床上,小心将药膏抹在他额间那处撞红的地方,指尖轻缓,声音间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师兄……”
谢镜泊无可奈何地一把抓住他的手,燕纾轻咳一声收敛了笑意,靠着他也坐了下来。
“怎么白日里不来找我?”
“樾公子不让我过来。”谢镜泊顿了顿,低声开口。
燕纾眉心挑了一下:“他不让你过来你就不过来,小时候我教你的那些招式你都忘了——”
“他说若是我早些来,你定强撑着精神不肯好好休息,而且我也确实做了那番不好的事……”
谢镜泊低声开口,燕纾愣了愣,一时没明白这和他半夜翻窗子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不让你白日来,你就夜深人静偷偷来翻我的窗户?”
谢镜泊沉默了两秒:“樾公子说过了第一日便可以了。”
——而他等不及到第二日天明,只急着确认燕纾是否安好。
燕纾没想到是这个回答,沉默了几秒,忽然屈指在他额间轻轻弹了一下。
“下次想来,便直接走门——不用管樾为之说什么。”
燕纾不紧不慢地收回手,轻笑一声,“但若这般再被樾为之看到,我也百口莫辩。”
谢镜泊捂着额头迟疑地点了点头,见面前的人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气色确实比第一日好了不少,心中终于隐隐松了一口气。
“那师兄先休息吧,我先回去,等明日……”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话还没说完,手臂间一股大力忽然传来。
谢镜泊踉跄一步,蓦然跌坐回床榻,紧接着便感觉怀里一沉。
“死木头,都敢半夜翻窗了,还不敢留在这里陪我过夜吗?”
燕纾笑骂一声,身子已自然地往里靠了靠,放松地蜷缩在谢镜泊怀里。
靠坐在塌间的谢镜泊身子僵硬。
他有心想要起身,却又一时不知道碰哪里,半晌听着怀里的人不舒服地翻了个身,不满地嘟囔着让他放松些不然硌得他后背疼,紧绷的肌肉才一点点缓了下来。
“师兄……”
“嗯?”燕纾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尾音黏糊,透露着几分慵懒。
“怎么了?你也躺下来陪我一起睡吧,这般我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