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按压着,嘴里问着秦斌:“可有知觉?”
“此处按压,痛否?”
“夜里可会抽搐?”
秦斌面无表情,只简单应着。
末了,刘神医直起身,对着旁边丫鬟道:“去打盆水来。”
丫鬟忙应声去了。
小厮伶俐,躬身半跪,小心翼翼替秦斌穿好鞋袜,整理好裤管。
秦老太君见刘神医不再动作,忙颤声问道:“神医,我儿这腿……如何?”
刘神医净着手道:“唉,若是能再早几年便好喽!”
这话像根针,直直扎进秦老太君心窝子。
她身子猛地一颤。
早几年?
这是何意?
是说、是说她儿这腿,如今已然治不好了?!
秦斌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反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安慰的笑来。
“母亲,无妨的。”
他声音平静。
“儿子这些年,早习惯了。”
习惯了……
这两个字,听得秦老太君更是心如刀绞。
沈晏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难道秦斌这腿……当真没了指望?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刘神医!”澄心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您把话一次性说全了成不?”
自他接到人起,一路上也聊了许多,发现这神医哪哪都好,就是说话总爱留一半。
刘神医闻言,嘿嘿一笑,也不生气。
拿起旁边的帕子,慢条斯理擦了擦手。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
他晃了晃脑袋:“我的意思是,若早几年医治这腿恢复得定然快些,好些。”
他顿了顿,指了指秦斌那腿。
“如今这皮都快贴着骨头了,没多少血肉支撑着。”
“想重新养回来,筋骨血肉再生,没个一年半载的功夫……”
他拖长了调子,最后才道:“怕是难喽。”
“这话……可是真的?”秦老太君声音都抖了,不敢置信地望着刘神医。
“自然。”刘神医神色笃定。
“好!好啊!哈哈哈……”秦老太君先是一怔,随即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一年半载怕得了什么?
秦斌,十年都过来了。
可她笑着笑着,泪便要涌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