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里,姓凌的人家,着实不多。
她之前也暗暗寻摸过。
正经待字闺中的,只有一个。
才五六岁光景。
总不能是那个奶娃娃吧?
自家儿子眼光再独特,也不至于此。
难不成……
是哪家的亲戚,借住在府上的表小姐?
这念头一起,便有些压不住。
自家那傻小子,木头疙瘩似的,好不容易开了窍!
她这当娘的,怎能不上心?
她朝旁边候着的嬷嬷招了招手。
“你去,再仔细探探。”
“这凌姑娘,到底是哪家的,或是……哪家亲戚?”
“务必查清楚些!”
“是,大夫人。”
……
翌日
晃悠悠的马车里,席秋娘倚着软垫,眼帘半垂,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帕子。
翠儿在旁安静坐着,不敢打扰。
她如今这身份,一个妾室。
本是没资格随意出府的。
若非贺家还顾忌着沈老夫人的脸面,允了她偶尔出来走动……
她便要被关在那府宅之中,不见天日。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诮。
从前那些个宴席,帖子雪片似的飞来。
如今,怕是再也没了。
自玉佛殿那遭之后,那些个世家贵女,个个变了嘴脸。
她也试着递过帖子,请人听曲,看戏。
不是这个贵人事忙,就是那个身子不适。
呵,一个个,势利得很。
当初热络地围着她,还不是看在沈家的面上?
如今入了贺府为妾,便也懒得理会她。
席秋娘眼底闪过一丝恍惚。
倒有些想念,在沈府的日子。
指尖捻着帕子的动作,骤然停了。
她的眸光沉了下去。
还有上回,她明明写了两封信。
一封给凌家,一封给陈家。
石沉大海,丁点水花也无。
陈若羽……若非公主殿下先断了与她的往来……
她用得着求那个小蹄子递话?
如今倒好,一个个都学会了狗仗人势!
都想来踩她一脚不成?
翠儿觑着她的脸色,心头一紧。
身子不自觉往旁边挪了挪。
席秋娘眼底戾气一闪,帘子一挑,突然瞧见了什么,勾了唇角:“停!”
马车吱呀一声,稳稳停住。
席秋娘起身,便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