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晚十点,阮虞到家洗漱完,躺上床,精神感觉很疲惫。
靳宪廷洗完澡,赤裸着,躺在她身侧,“累了就睡。”
阮虞翻身扑进他怀里,紧实精壮的肌肉在掌心之下勃发,“龙小姐取消了明天的订婚宴,她跟卓先生再无可能了吗?”
“他们感情上的事,我不清楚。”男人手指将她鬓角的碎发一缕缕掖到耳后,“这事如果龙荣海知晓,恐怕是再无可能了。”
她歪头,在男人胸膛之上,选择了更为舒适的位置,“能被父母家庭拆散,说明不是真的相爱,宪廷,我怀孕的事情,应该要告诉我爸妈了。”
“好。”靳宪廷手肘枕在后脑勺,视线没有实质的落在天花板某处,“我安排,接他们到滨市。”
女人身上馨香扑鼻的沐浴露味道,在他鼻息间萦绕,阮虞困意袭来,脑袋迷迷糊糊,感觉到腹部一颗沉甸甸的脑袋。
靳宪廷埋在里面,往她后腰垫了个枕头,她怀孕之后,更敏感,灼热的气息一碰,痒得厉害。
“宪廷…”
“别动。”
唇舌在皮肤上蔓延,好半晌,靳宪廷掀开了被子,高挺的鼻梁上挂着汗珠,眼睛里在冒火,吻住阮虞。
她轻笑偏头,“有宝宝了,现在做不了。”
靳宪廷呼吸粗重,将她严严实实裹进被子里,抹掉额头上的汗水,阖上眼,“睡吧。”
她确实有些累极了,靠在他臂膀边沉沉地睡过去。
…
宋夫人的追悼会,在七天之后,阮虞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卢嫂每天陪她去楼下散半个小时步。
当天,阮虞穿了一身的素黑色长裙,很标致简单的盘发,身上几乎没有任何首饰妆点。
这段时间靳宪廷,明显比平日里更忙,从他半夜时不时接到的通话内容。
是为了处理宋夫人的后事,也是因为中岳在竞标上面拨款十个亿的城建项目。
这事在电视台内部已经传遍了,阮虞也留意着,她很少从靳宪廷眼里看到几分忧虑,不过克制着,在她面前,烟和酒,一样不敢碰。
王荀接她去往城郊追悼会,门口杵着一列穿黑衣黑裤的保镖,实则,邀请来的人不多。
宋舟山喜爱清净,特意吩咐的,阮虞此前只在一些音频杂志采访里见过他的音容笑貌,如今妻子病故,他明显寡言少语许多,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她手里拿着一支白菊,搁在正厅硕大的遗像面前,“宋老先生,节哀。”
没得到回应,一旁的宋乔将自己收拾打扮得很低调,唇几乎没什么血色,“我父亲明白阮小姐的意思。”
龙夏槐与卓明轩决裂之后,阮虞再没收到过她消息,这次追悼会,她也的确到场了,坐在相当靠后的角落,躲避一直忙前忙后的卓明轩。
“我先入席了。”将准备好的信封,搁在她手里,阮虞随意这个方向。
“宪廷呢?”宋乔下意识问出,“你在,他就在,我随口一问,阮小姐别多心。”
“他刚下会。”阮虞表情不自然,“过来需要时间,宋小姐要是想见他,一会儿就能见到。”
宋舟山咳嗽了两声,宋乔注意力转移,“爸,怎么了?不舒服。”
“无妨。”宋舟山摆手,目光仍旧定格在宋夫人硕大的黑白照片上,“她跟着我也算是吃了很多苦,临到能享福的时候,又不断操心,到最后一刻也没真的过一天真正轻松日子。”
“爸。”宋乔听这话很不是滋味,头埋在他肩膀,抽泣起来,“靠着你,我妈还是享受了很多,你别太自责了。”
“我不自责,乔乔。”宋舟山掏出白帕,抹了下混浊的眼,“不提这些事,招待好最后一程,这么多人看着,你叔伯闹事我已经知道了,也已经挨个警告他们了,你放心。”
宋乔搓了把脸,点头。
在席间,安排的位置过于靠前,阮虞并不熟悉周遭坐的都是谁,她端了一杯鲜榨果汁,绕过所有,径直走向龙夏槐。
“夏槐,你好点了吗?”
厚重的黑色镜片下,是龙夏槐虚弱的神情,她绷着脸,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
眼神其实与在场帮宋乔张罗的卓明轩,有过对视,只是两人心照不宣地默认了,已经分手的事实。
“我好多了。”龙夏槐嘴硬着,“靳总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中岳高层会议层出不穷,他刚结束,还堵在路上。”阮虞小口小口的抿着果汁,“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那天从医院出来后,龙夏槐失魂落魄的,被龙夫人叫了专车接走了,阮虞给她发过消息,没得到任何回复。
女人跟男人失恋之后的状态,截然不同,男人要隔好几个月才能反应过来,想一想之前的女朋友,而女人的伤心,是相当迅疾,且凶猛的。
“我也以为。”龙夏槐态度冷淡,“但是我父亲教过我,内心再恨,再讨厌一个人,仍要维持着表面关系,宋家,在滨市的地位有目共睹,宋小姐邀请我来,我也不能不给面子。”
“你太压抑自己了。”阮虞瞥她一眼,“要是不想见卓先生,大可以不见,他做错事在先,没理还要狡三分呢,何况有理呢,你忍着别人,憋坏了自己。”
龙夏槐不吭声了。
正厅突然躁动起来,阮虞回身,果然见到靳宪廷一身墨黑色的职业西装,他走进时,前排的宋舟山也站起,“宪廷。”
他十足恭敬,“宋老师,我来晚了。”
“你有正经事做,我不并不介意。”宋舟山从花筒里拿起一支白菊,搁他手里,“跟你师母好好道别,你自小到大,虽不让人操心,但所经历的事,也让你师母揪心,你该好好谢谢她。”
靳宪廷神情肃穆悲伤,搁了白菊,宋舟山并未放他离开。
恩师的情谊,让他根本没有反驳,掏出手机给阮虞发了条信息。
龙夏槐揭下了一点墨镜,看她的屏幕,“我以前从未想过,靳总这样的男人,会如此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