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风道:“上官姑娘毕竟是女子出身……”
杨骜则讲到:“可她也是上官家唯一的后人。”
上官锦绣骑马到了城门口后,托徐校尉告知上官故,她要赶往秦府探望秦玉柔。
秦玉柔今日的失态让上官锦绣十分担心,故而决定回府之前去京城西部秦府一趟。
北骊上京分东西两部,中有一条大街,直奔皇城大门。二者皆无不同,只为妥善管理庞大京城。
一路上,上官锦绣一直带着帏帽,并未摘下。到秦府前,托下人禀报,得人引荐,方才进府。秦府内装饰简陋,着实冷清,到与秦玉柔的性格颇为相似。以淡色为主,唯有几颗松树不同,犹如画中深山老林之处,乃至为书香门第。
素闻,秦玉柔之父御史大夫秦鸿是寒门出生,身怀才学,得梁王赞赏,方入朝为官。梁王破爱大义凛然,勇猛精进之人,还将小女下嫁于他。
上官锦绣与秦玉柔多年好友,这秦府也是再熟悉不过。待见到秦玉柔时,她才赶紧关心问道:“秦姐姐一切可安好?”
秦玉柔则微笑回道:“妹妹无需担心,我一切都好。”
上官锦绣眉头一紧,自然没有相信她说的话,反而更加担忧,又道:“你我情同姐妹,姐姐真的无需隐瞒。”
秦玉柔扶住上官锦绣的手,慢慢讲道:“我真的无事,正好妹妹前来,倒是要告知妹妹一件事,你我坐下聊罢。”
二人一同坐在桌前,秦玉柔开口道:“父亲将我许配给扬州王刺史。”
上官锦绣一惊,重复道:“扬州王刺史?!”上官锦绣意识到方才有些失仪,清了下嗓音,接着道:“扬州离上京甚远,是靠我国与天云国边境。秦伯伯怎会想到他?”
“我亦尚未可知。”
“于是姐姐今日是因此而哭?”
“是我失态了,只是聊到此,有些伤感罢了。婚事从来由不得女子去做主,我母亲是这样,我亦如此。不过曾以为能留在京中,有妹妹们作伴,但如今怕也是不能了……”
上官锦绣亦是伤感,却也是无能为力,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明知其答案的问题:“可要托我父亲劝劝秦伯父?”
“聘礼已收,便无回头之路。此乃我秦家家事,上官将军也无从管辖。不过还是谢过妹妹心意。”
上官锦绣无奈点头应下。过一会儿,门外丫鬟端来茶水,倒入杯中。
秦玉柔将话题一转:“你何时与二殿下如此熟悉了?”
上官锦绣一愣,看来秦玉柔是看到她随杨骜骑马出城,解释道:“昨日,二殿下来我府中,找我详谈。他早就知道两个月前苏府一事。”而后上官锦绣更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秦玉柔。
秦玉柔一直知晓上官锦绣心怀大志,断不会一辈子困局在京城内,只是时机未到罢了,她问道:“二殿下可会助你?你又可会助二殿下?”
“我确实想施展心中抱负,可我上官家最重要的便是‘忠义’二字,我万不能为一己私利,而结党营私。我与二殿下不过两面之缘,但他却像是摸透了我这个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败,我不能再给他可乘之机。”
“你已有了对策?”
“那人不是贾校尉所杀,更不是尚书令指示。”
秦玉柔抬眸,表示不解。
上官锦绣这才接着道:“天衣无缝,却又显得太顺理成章了些。一开始,我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可能是此等重要之物,殿下却显得毫不在意?”上官锦绣停了半响,思虑后说道:“不过当二殿下说道刑部侍郎是殿下好友之时,我便晓得这是殿下布的局。或许那盒中当真有何重要之物,不然贾校尉不会夺之,但对殿下定不是什么重要之物。”
“话从何来?”
“殿下试图将我蒙在鼓里,但人算不如天算。上个月时,母亲像是有意将我许配给刑部侍郎张耀,因此略有耳闻。张侍郎年少有为,破案不下百件,陛下亲点侍郎。为人耿直、恪尽职守,定然不会公私不分。”
秦玉柔浅浅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张侍郎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破案奇才。妹妹嫁给他亦是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上官锦绣的本意并不在此,于是解释道:“我想说的是,张侍郎决不会帮殿下做此等之事。”
秦玉柔问道:“凭此一点,你便这般断定?”
上官锦绣答道:“自然不是,当时是我第一次见一具尸体,未仔细瞧。直到临走之前,我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殿下定是利用我这一点,才声东击西。那名男子不像是刚刚所杀,而是早就死了,亦不是失血过多,而是一击毙命。”
“你未见过死人,又怎会知晓?”
“在书中瞧见过,也听人讲过。”
秦玉柔点头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懂,妹妹心中明白就好。不过,经此一番你还会相信殿下吗?”
“宫中尔虞我诈,若不能略显小计来保身,怕是宫中早无他的立足之地。这也便是我的不足之处,亦是我要留意的地方,只有知晓殿下究竟是何人,更多的了解,方能决定信与不信,助或不助。”
上官锦绣见窗外已渐渐暗了下来,才突然想到,自己已出府多时。她起身向秦玉柔说道:“秦姐姐,我也该回去了,还不知父亲可会疑心我出城之事,也望姐姐莫要再多想,一切安好。”说罢,上官锦绣行礼告别,骑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