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中回荡。
偶尔有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寅时的梆子声穿透浓雾,安陵容提着琉璃宫灯站在冷宫残破的朱门前。
铜钉上缠绕的蛛网沾着夜露,在月光下像无数悬空的银针,那银针般的蛛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她伸手推门时,宝鹊突然攥住她孔雀蓝斗篷的滚边:"小主三思!
这门前日才抬出个溺毙的洒扫太监"
"你闻。"安陵容将灯罩掀起半寸,暖黄光晕里浮动着细碎金尘,那金尘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桂花头油混着龙涎香,这是景仁宫大宫女才用得起的熏香。"她指尖掠过门扉裂缝,带下一片暗红碎屑——正是昨夜那枚胭脂脚印的颜色。
腐朽门轴出夜枭般的嘶鸣,尖锐而恐怖,宝鹊吓得打翻灯油。
火苗顺着青苔窜上断壁,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霎时映亮墙垣上密密麻麻的抓痕。
安陵容俯身细看,那些凌乱刻痕里竟藏着半截金丝,与雪团儿叼回的肚兜绣线如出一辙。
"喵——"
白影掠过残破的藻井,安陵容追着猫叫声转过影壁,绣鞋突然陷入某种粘稠液体,那液体的触感冰冷而滑腻,让人恶心。
提灯照去,竟是汪暗红色的水洼,水面漂浮着几片干枯的夹竹桃叶,那水洼散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她想起妆奁里失踪的毒粉,喉头蓦地紧。
"姑娘是来还债的么?"
嘶哑嗓音从垂落的帷幔后传来,如幽灵般阴森,惊得宝鹊打翻烛台。
火光摇曳间,老宫女布满疮痂的脸忽明忽暗,那疮痂的样子让人触目惊心,她枯槁的手指正摩挲着个褪色的香囊——那并蒂莲纹样,与安陵容袖中装着珍珠碎屑的瓷瓶如出一辙。
安陵容正要开口,老宫女突然尖叫着扯开衣领。
她脖颈处赫然有道蜈蚣状的疤痕,皮肉外翻处隐约可见青黑色脉络,那疤痕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
这伤痕安陵容再熟悉不过——前世她被灌下哑药时,喉间灼烧的痛楚会蔓延出同样的纹路。
"双生咒双生咒"老宫女踉跄着后退,撞翻积满雨水的青铜鼎。
浑浊水面上浮起细碎气泡,安陵容瞥见自己倒影的瞬间,鼎中竟同时出现两张面容——另一张脸赫然是宝莺含笑的眉眼!
宝鹊的尖叫划破死寂。
老宫女突然狂似的撕扯头,银白丝间簌簌落下许多晶莹颗粒。
安陵容伸手接住几粒,指尖传来熟悉的凉意——正是昨夜窗下的珍珠碎屑。
"抓住她!"安陵容提着裙裾追过回廊,腰间的玉禁步在夜色中叮咚作响。
转过枯藤缠绕的游廊时,背后突然传来瓦砾崩塌的轰响,如闷雷般震撼。
她猛然回头,来路已被坍塌的假山石封死,碎石缝隙间渗出幽蓝荧光,那荧光如鬼火般诡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宝鹊颤抖着举起半截蜡烛:"这这是磷粉!"火光映亮石壁上暗红的符咒,安陵容瞳孔骤缩——那些扭曲的纹路竟与她前世临死前,在慎刑司墙上看到的血字一模一样。
"小主看这里!"宝鹊用簪子挑开碎石,露出半截腐烂的木匣。
安陵容用帕子裹着手掀开匣盖,霉味中混着奇异的甜香扑面而来,那味道让人作呕。
匣底静静躺着支金镶玉步摇,凤尾处缺了颗眼珠大的东珠——正是她入宫那日,皇后赏赐又收回的物件。
夜风突然卷着枯叶扑灭烛火,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抚过安陵容后颈,那触感如冰一般寒冷。
她反手扣住那人手腕,却摸到满手滑腻——那触感不像活人肌肤,倒似浸在油脂里的丝绸。
"咯咯咯"
孩童般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如恶魔的嘲笑般恐怖,安陵容背靠石壁屏息凝神。
掌心突然触到凹凸不平的刻痕,就着月光细看,竟是幅残缺的星象图。
当她的手指划过紫微星位置时,石壁内突然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嗒声。
宝鹊突然指着地面惊叫:"血血在倒流!"
暗红色的液体正违背常理地顺着砖缝回溯,在她们脚边汇聚成诡异的八卦图案。
安陵容想起淳儿昨日用茶水画的符号,冷汗浸透了贴身小衣。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安陵容现石壁上渗出水珠。
她蘸了些许在舌尖轻抿,咸涩中带着铁锈味——这是掺着人血的盐水。
前世记忆翻涌而至,她终于想起这种刑罚:将罪奴捆在盐矿洞口,让渗出的盐水日夜腐蚀伤口
喜欢重生之安陵容:凤鸣九霄请大家收藏:dududu重生之安陵容:凤鸣九霄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