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有勇有谋,又得龙卫相助,日后必成大器。
若能与他联姻,绝对是一桩美事。
待苏世仁被押解下天牢,宫女太监齐出,不消盏茶功夫,便将宣德殿恢复原样。
周明帝坐在龙椅之上,抬眼望去,视线扫过。
御宴之上,珍馐罗列,玉盏生辉。
明帝灿然一笑,命左右斟酒,笑谓群臣。
“今日之变,几坏朕寿诞,赖诸卿竭力,方得保全。
此酒当贺太平!”
言罢,举琉璃盏一饮而尽。
殿中钟鼓齐鸣,百官皆山呼“万岁”
,声震屋瓦。
左相林若甫素服玉带,端立席前,见帝饮罢,便捧玉爵进道。
“陛下洪福齐天,逆贼授首,实便大周之幸。
臣忝为龙卫,不过尽忠职守,敢望陛下谬赞?”
语毕,目视右相薛安之。
那薛安之紫绶金章,面白须疏,素与林若甫不和,今见其居功,心中暗忌,却堆笑道。
“左相太谦了。”
“龙卫令牌现世,如雷霆破雾,摘星楼鼠辈安敢猖獗?早闻左相胸藏甲兵,今日方信传言非虚啊。”
话中带刺,明赞暗讽。
林若甫早知其心,抚须笑道。
“右相过誉。”
“我不过按律行事,哪及右相老成谋国?昔年苏世仁结党营私,右相早有察觉,却隐忍不发,此等城府,真国之柱石也。”
言罢,举杯一饮,目光如电,直射薛安之。
薛安之面上一僵,知其暗指自己与苏世仁曾有往来,却强笑道。
“左相说笑了。
苏贼谋逆,我恨不能食其肉,岂会与之同流?来,共饮此杯,既往不咎!”
二人相视大笑,杯中酒液晃荡,却各怀心腹事。
二皇子周无名身着月白锦袍,独坐席侧,见苏云立于殿角,便起身相邀,执其手道。
“苏先生今日受惊了。
素闻先生才高,不想竟能牵动龙卫,真便人中龙凤。”
苏云忙逊谢道。
“殿下谬赞,臣不过侥幸逃生。”
周无名压低声音,笑问。
“闻先生兼领唐门暗卫指挥使,此等要职,父皇信任之深,可见一斑。
日后若有差遣,我愿与爱卿共议国事,如何?”
苏云心中一凛,眸光深邃。
寿宴之上,二皇子必定与他为敌,如今见势不妙,或想重新招揽,但另有一种可能,是想将其暂时稳住。
苏云正色道。
“臣唯知忠君事主,不敢妄议他事。
皇子若有教诲,臣当洗耳恭听。”
周无名见其不松口,亦不恼,又笑道。
“先生何必拘谨?今日之变,摘星楼虽退,然西域三十六国狼子野心,难保不卷土重来。
先生与摘星楼渊源颇深,他日若为朝廷分忧,本皇子定当力挺。”
言罢,拍其肩而返,目光中似有深意。
而此时,嫣然公主换了一袭鹅黄宫装,鬓插金步摇,趁乱至苏云席前,亲手斟酒,笑道。
“苏公子今日风采,令本宫大开眼界。
方才拒婚之辞,本宫犹记在心,不想今日竟成护驾功臣,可见天定缘分,终难相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