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喜欢一个人的同时也讨厌这个人吗?
讨厌这个词显得过重,概括不准确,真讨厌的话也不会现在睡在一起了。
这瞬息万变的关系谁知道下一秒会如何,以至于现在她想把距离拉开都犹豫是否要在这个关头继续做出拒绝的动作。
说不定下一秒祝颂声就宣布游戏到此结束,然而一溜烟走了,像她出现时那样,毫无预告。
“我们已经分手了。”游以桉沉默了会,说出这句话,“喜不喜欢的有什么用呢?”
祝颂声抬眸看她,“这么纠结干嘛,我们及时行乐不行吗。”
“况且,分手不代表我们彻底清除了关于对方的记忆,我们还在想对方啊,这段关系并没有完全结束。”
游以桉听着祝颂声的歪理,好气又好笑,“我们的关系没有结束吗,可你不是已经有了一段新的关系吗?”
“啊……”祝颂声皱起眉头,“别说她了,怎么又说到这个事了,你也有了一段新关系,还特意邀请我观看,我说什么了吗?”
“那你很开放呢。”游以桉关了床头灯,快要吵起来时看到祝颂声的脸脑壳疼。
“你也是呀。”
祝颂声这样回复,并且拉开了和游以桉的距离,抢了一大半被子睡觉。
游以桉抢回来。
祝颂声用力抢过去。
游以桉不要了,把被子全部扔给祝颂声,她坐起来,摸黑找拖鞋。
拖鞋没找到,倒是有双手箍住了她的腰,“你干嘛,抢不赢所以要跑?”
“……”
游以桉闭了闭眼,“你到底睡不睡?”
“睡,睡。”
祝颂声箍着游以桉卧倒,掀起被子罩住游以桉,“睡觉,好了不闹了。”
游以桉感受着腰上的力度,恨死这被动的局面了,眼下的一切都在顺着祝颂声的心意发展,她只是被裹挟着去满足祝颂声的需求。
哪怕分手了,祝颂声还可以有这么多理由,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愿意留在这段关系里?游以桉现在确信,所谓报复祝颂声是行不通的,无非是自欺欺人,白天的这一出她没有多少快感,所以还要继续留下吗?
痛苦远大于欢愉的关系,用脑子想想都知道趁早撤离为好。她还不知道祝颂声吗,“及时行乐”的意思就是现在、最近、这一段时间在一起玩玩,没准哪天祝颂声便会说“好没意思啊我们还是算了吧”,祝颂声一向如此绝情,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想到后面,游以桉感到齿冷,要不就这样算了吧,这次她先提出来。
一晚上睡得好不安稳,做了许多个诡谲的梦,梦到祝颂声化成藤蔓缠得她喘不上气,藤蔓收紧时她的肌肤渗血疼痛难忍,断断续续地,她梦到祝颂声在和别人接吻,而她被藤蔓绕住不得不注视这一切。
如此半梦半醒,次日上午,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完一段又来一段,她从噩梦里跌醒。
一睁眼,游以桉看到祝颂声睡眼惺忪地拿被子捂住耳朵,眼睛望了过来。
“早上好啊前妻姐,你知道你昨晚说梦话了吗?”
“我说什么了?”
祝颂声笑笑地看着她,眼眸半弯,“你喊了好几句声声,看来是梦到我了喽?”
“是啊。”游以桉没好气,“好几个噩梦呢。”
“噩梦?”祝颂声捂脸打了个哈欠,“梦到什么了?”
游以桉没搭腔,看了眼手机时间,现在八点半,游慧兰半小时前有两通来电。
打开微信,同样有几个来自游慧兰的未接视频。
[你最近在忙什么,又没回家睡。]
[等会去买点年货吧,你有时间吧?晚上要去你姥姥那吃饭你别忘了,礼我准备得差不多了,你记得买西洋参和羊奶粉,可能会去你姨姥家打个照面。]
游以桉揉揉眼皮,套上衣服下了床。
她刷牙洗脸,跟还在床上的祝颂声说:“今年中午我要回家吃饭,晚上去趟我姥那。”
“噢噢。”祝颂声闷声闷气,“我不跟你去。”
游以桉笑了,“你要去也不行啊。”
“怎么呢,我没被邀请是吗?”
祝颂声跨下床洗了把脸,“那个谁,小晴会去吗?”
“小晴”两个字她特意模仿游慧兰的语气说出来,绘声绘色的。
游以桉学了几分祝颂声无所谓的态度,“暂时没到那种关系。”
祝颂声点点头,望着镜子里的游以桉,惋惜道:“难怪你不肯带我回家,原来你的房子要做婚房了啊?”
“这次同样打算国外登记吗,有必要吗。”
“是骗人的吧,游以桉,好夸张啊。”
祝颂声猜测道,“你是怎么说动你妈妈一起来演戏的,哦,差点忘了她很讨厌我,肯定兴高采烈来陪你演了吧?”
“没演。”游以桉为不知情的游慧兰澄清,“她不知道你在,可能真没认出你来。”
祝颂声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