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磨合一段时间?”
“不了,勉强没意思。”
徐知竞答得斩钉截铁,徐母难得好说话,到了这里似乎便若有所思地接受了。
“也是。”她说,“不是我们那个年代了。”
她的神情不见愠色,语气也寻常。
徐知竞还以为母亲信了他的借口,兀自在心底舒了口气,起身就要回房间。
对方盯着他走过几步,从客厅去往通向房间的走廊。
“竞竞。”
徐母在徐知竞即将步入过道时叫住了他。
“妈妈很喜欢夏理。”
心跳随着夏理的名字漏过一拍。
“但你要分清,漂亮的男人只能是一时的选择。”
对于徐母来说,年轻人拙劣的演技与托词不存在骗过她的可能。
唯一的例外取决于她认可与否。
徐知竞演得再逼真,说得再诚恳,在她眼里也依然显得稚嫩。
但作为母亲,她愿意接受这样的说辞。
“你在他身上花再多精力对你的人生也无益。”
同样是作为徐知竞的母亲,她必然不会忘了提醒。
“当打发时间就好,知道吗?”
徐知竞留在原地,稍隔了几秒才迟钝地点头。
母亲的目光始终审视般停留在他身上。
他不自觉避开了视线,紧蹙起眉心。
良久,沉沉补上一句:“我知道。”
——
纪星唯起得晚,离开房间时正撞上夏理在厨房吃药。
她站在门边没有出声,等夏理把药片咽下去才开口。
清亮的嗓音在冬日里隐约带着些冷,倒是与窗外的景色格外相衬。
“上次来的时候没看见你吃药。”
夏理被突然冒出的声音惊了一下,差点打翻搁在岛台边的水杯。
他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将杯子往回推了些,转过头很温柔地让嘴角牵起了些许弧度。
“是忘记带了。”
“很不开心吗?”
夏理答不出来。
他还记得纪星唯在洛桑时对他说过的话。
于对方而言,永远立于塔尖即是快乐,无所谓情感的充盈或贫乏。
夏理不认为自己能够准确地剖析如今的心情,因而摇了摇头。
“不知道。”
他停顿片刻,又继续。
“你和Eric都说有徐知竞的资源和钱,我就应该是开心的。”
“我其实不觉得有错,可我就是无论如何都体会不到它带来的快乐。”
“就算我意识到自己虚荣,明白自己欲壑难填,但我想要从徐知竞身上得到的好像并不是这些。”
夏理说不清他期待徐知竞给予的究竟是什么。
他或许太贪心,对他人望而不及的一切犹嫌不足,还要徐知竞付出更多,来填补他内心没有边际的虚无感。
然而还有谭小姐。
还有真正与徐知竞相配的谭小姐。
每每想到这里,夏理的心便重重地坠下去,仿佛向其他器官不断施压,在苦涩的同时引发一阵阵对自己的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