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竞没想到是这样简单的内容。
他因而无奈地笑了,伸手越过夏理,从舱位旁取出遥控,将航程信息调了出来。
“七个小时。”徐知竞说,“困了吗?”
夏理摇摇头,不知是在否定什么。
他略显迟滞地在这个动作后趴到了徐知竞肩上,一把扯掉碍事的耳机,唇瓣轻触耳垂,随字音断断续续地亲吻。
“我说电影还有多久。”
徐知竞回答得慢了些,握着遥控的手臂挤在两人之间,只好用另一只手环住夏理。
“四十七分钟。”
他说罢哄人似的抚过夏理的肩背。
温热手掌贴着脊骨缓慢下移,卡在腰窝的位置,倾斜指尖,恶作剧似的揉摁。
丰润的皮肉隔着布料变成徐知竞手中的玩具,肆意搓扁捏圆。
耳畔的呼吸也逐渐乱了节奏,压抑着细细颤抖,要靠咬住对方的脖颈才能暂且克制。
夏理似泣非泣的眼睛在尚未结束的影片下酿起潮湿,歪过脑袋亲亲徐知竞的侧脸,莫名地选在了这样无意义的时刻告白。
“喜欢你。”
“怎么突然说这个?”
徐知竞停下正作乱的手,转而拨开夏理额前略有些凌乱的碎发。
他跟在句末吻了吻对方的眉心,放轻声响,吐露秘密一般,悄声回应:“我也喜欢你。”
人类似乎天生爱在安静幽谧的氛围下说悄悄话。
徐知竞的嗓音合着发动机的轰响‘沙沙’成为近似于睡前故事的独白。
深情且温和地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情话变得仿佛诗歌,反倒读不出其中究竟几分真假。
夏理用藏在影子里的眼睛看他。
瞳仁没能被照亮,像是两粒润泽的黑色玻璃珠,盈盈含着些捉摸不透的水色。
夏理是雾一样的美人,蛊惑都裹着清冶的外衣,天然带出一股冷郁。
徐知竞爱这副光艳的皮囊,更享受独占的快乐。
他奖赏般在夏理湿红的唇瓣间落下一个吻,却未再深入,而是停在唇边,等待对方主动将其延续下去。
“我喝了点香槟。”
夏理似乎有些不解风情,在近到连呼吸都能触碰的距离下嘟囔着开启了新的话题。
“是吗?”徐知竞倒是愿意顺着他的话,笑着问:“是要睡了?”
夏理没有肯定,攀着徐知竞的肩膀怔怔与对方交视。
视线在眉目间停留过一阵,随后便流往唇间,献上迟到太久的回吻,浅浅在徐知竞的唇瓣上留下齿痕。
“还是薄荷甜酒好喝。”夏理评价道。
“和你身上的气味很像。”
“很淡很淡的薄荷味。”
周围的同学常用香水修饰体味。
或许是为了显得成熟,男生们往往偏爱带琥珀、麝香、肉豆蔻的厚重调式。
可徐知竞身上却总是只有一股浅淡的香气。
让夏理一靠近便回想起年少时的北山街,不偏不倚残余与记忆中一致的草木香。
即便有一天夏理真的下定决心离开,属于徐知竞的气息也一定会带来持续而煎熬的戒断反应。
直到彻底封存两人纠缠共生的十数年,让回忆真正仅限于回忆。
“要一直对我温柔才好。”
“那样我才能一直喜欢你。”
夏理困了,后半句话说得含糊不清。
他窝在徐知竞怀里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鼻尖抵着薄毯,就这么闷在熟悉的淡香里睡了过去。
——
夏理久违地迎来一场平静的梦。
依旧是世纪初的北山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