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城,醉香楼包厢。
“兄弟,你,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太能吃能喝了?”
通过打开的木窗,听着隔壁包厢少女控诉软绵的话语,再听着少年无奈又宠溺的安抚,林傅安唇角弯起,眼底浮现了思忆的光芒。
“正君,你在笑什么?”
林傅安收回盯着楼下行人的目光,悠悠走回桌子旁浅酌半杯梨花春,心情难得舒畅几分,笑道:
“隔壁包厢有对小情人,让我想起了我跟夫人初初相识的时候,也是这般一个无心,一个有意。
不过,那小子显然是个有心机的,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傻闺女要被拱了啊?”
难得自家正君心情畅快,老管家暗松一口气,心情畅快就好,起码不会心情沉郁。
待林傅安询问,老管家这才低声汇报着:“正君,暗组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徐三七的府外,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在监视着徐府的动静。
我们的人本来是想要暗中摸摸对方的底细的,谁料对方还挺警惕的,没多久就现了暗组人的跟踪,还反过来想要摸我们的底细。
不过幸好暗组的人机警,甩掉了对方的人。暗组的人说,对方没什么功夫底子,但对蜀州城内的路线状况都特别熟悉,怀疑他们是蜀州本地三教九流的人。”
提起徐三七,林傅安脸上笑意顿消,语气冷冷道:“徐三七太过贪婪,专门对权贵人家下手,估计是权贵人家不放心,故意找人来摸他的底细吧!
吩咐下去,让暗组的人一定要再警醒点,莫要打草惊蛇,我们的目标可不是抓住徐三七那只老鼠,而是逮住养出这只臭老鼠的那个幕后之人!”
“明白。”
老管家朝林傅安行了一个礼,便自觉退下了,不想打扰正君浅酌美酒的雅兴。
待老管家离开,林傅安有些兴致缺缺,端着酒杯倚在雕花木窗上,眸光带着几分感伤地静静地望着楼下的行人。
虽然他心头十分明白,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找到他丢失了十几年的崽崽瑶儿,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的身体恐怕是熬不下去了。
旁人都以为他是思念成疾,但他却知道并不是这样的,他是中毒了,而且还是十分罕见的奇毒。
为了不让莹儿担心,他这些年一直瞒着她,还故意大脾气大江南北地去游玩,实际上却是借着散心的名义去寻医解毒。
然而,可惜的是,给他诊脉的那些名医神医根本就没看出来他中了毒。
他自然是怕死的,但他更怕的是,如果他离开了,丧女又丧夫的伤痛会把莹儿给彻底击溃,所以,他才希望能够在他临死之前把崽崽找回来。
哪怕他死了,有崽崽在,起码莹儿能够忍着伤痛重新振作起来。
瑶儿,我的崽崽啊,你现在到底在哪?
都是爹爹不好,如果爹爹再厉害一点,就不用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歹人抢走了!
突然心口又是一阵撕裂的剧痛,林傅安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他无所谓地用手帕抹去唇角的鲜血,眼底却尽是悲痛。
崽崽,你能不能早点出现啊?爹爹真的很想在临死前再见你一面啊!
隔壁包厢。
“扣扣”
“公子,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宋文笔听到包厢里传来细碎的异响声,心头有些担心,便敲响了木门。
“无,无事,你继续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好。”
听着自家公子说话气息不稳,宋文笔越担心起来,直到猛地听见一声充满忍耐意味的闷哼声,他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古铜色的脸庞是瞬间烧红。
天呐,这,这可是在外面啊!公子这也太过孟浪了吧!
万万想不到高冷矜贵的公子竟然会如此的大胆不羁,在酒楼里也能情不自禁,真真是少年轻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