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带漏气的。”
唐诩看向他的眼神登时更哀怨了,红眸的青年就这么缩在狭小的方寸空间,一语不发,安静的冒着黑气。
直把容景司看得举手求饶。
“好了好了,没有埋汰你的意思。”费尽千辛万苦才强忍住了大笑出声的冲动,只是明显的表情是没有了,但他的眉梢眼角,就是诉说着愉悦,“只是你说要奖励,我不得好好想想。怎么就这么一会儿还生气了。”
“所以这是什么?”
他这话一出,唐诩立刻抬起了手背询问道。就在方才,他感觉到属于容景司的灵力顺着指尖在他的手背上似乎是刻画了一笔。
“是一道阵纹。”
始作俑者将青年抬高的手轻轻拉了下来,与自己的另一只手并排放在了桌面上,同时心中默念一句咒法,两道短短的大红色纹路霎时出现在了两人的手背上,完美对称。
“这是?”
手背上的纹路太短且不完整,即使唐诩的阵法是容景司一手所授也看不出这来自于哪一个阵法。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无尽的未知唤起的不只有好奇,还有数不清的遐思。他难以自控地幻想着这道阵纹背后的含义,亦是理所当然地兴起了期冀。
“一个契约。”容景司勾唇浅笑,唐诩的想法太过明显,他轻而易举地就看出了他最想要的事物为何,只是他偏生就恶趣味地不说,缓缓凑近青年的耳畔,呵气如兰,“一次教导,一道阵纹,如何?”
你会同意的。
时间漫长的相处带来的是对对方情绪的绝对感知,年长者说完便退回到了原位,没有任何施加于人的压迫,面上神情却是胸有成竹。
这些唐诩都看得分明,微微恼怒地与容景司对峙了片刻,最终在这单方面僵持的氛围中,他气恼地别开了眼。
“好。”
“那么第二件事,”话音落下的瞬间,容景司一改轻松的神色,满室的旖旎尽数散去,提醒着他们还有要事未完,“陪我去一趟宗主殿。”
“有些事情我们该坦白了。”
——
“哎呀你也觉得过分对吧,虽然我知道容景司一直就是个狗东西,但那个唐诩他……他更狗啊!我真是要气死了,在我面前炫什么呢!他难道以为容景司会为了他揍我这个亲同门吗……哎呦!你这死鸡还啄我!今天我就把你抓走炖了打牙祭!”
神机阁殿后的后院里,骆子殊正在对着老头养的鸡絮絮叨叨。
别误会,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对鸡弹琴的奇怪癖好。事实上,他刚从容景司那边溜走,就去骚扰了所有相熟的同门,致力于把这对可恶的家伙曝光在所有人面前。
只是不管是和蔼的师兄师姐还是可爱的师弟师妹,无论哪一个同门都是在竖着耳朵听完他们隐仙宫门面的大八卦后一秒钟翻脸,微笑着就把骆子殊请了出去。
开玩笑,宗主和妙算峰峰主那么宠容师兄,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自己偷偷听人家的八卦,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高低得被加练。
不过八卦真好听。感谢骆师兄,不仅有福同享,有难还能让他当。
于是在骆子殊不知道的角落里,无数隐仙宫同门们没什么良心地为他默哀了一声。
“阿嚏——谁又在念叨我。”
一个巨大的喷嚏不仅打晕了骆子殊的头,还打飞了眼前的大公鸡。
这可不行,它走了,这偌大一个隐仙宫还有谁肯听他的控诉。
“别跑啊,今天不吃你,来来来,再听我讲点。”
“讲点什么。”
“当然是讲容景司和他带回……”
等等,刚才那个声音好像……是从后面传来的。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熟悉的声音。骆子殊沉痛地僵直在了原地,甚至不愿意回头。
但是这院子里活动的可不只有他,被他追的满屋子乱蹿的大公鸡一点都不管骆子殊五味杂陈的心情,顿时像见了救星一样,“喔”的长啸一声就朝他的身后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是现在!
禽类的翎羽擦过面庞,酝酿许久的术法顷刻释放。
“师父我先走了有人叫我你知道的身为长老我很忙的嗷——”
粗重的拐棍精准的敲碎了成型的法诀,也敲中了骆子殊不太冷静的脑壳。
“我问你,讲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