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祁逢睡到了日上三竿。
这是她回祁家后睡的第一个懒觉,因着祁逢平日从未躲过懒,故而祁家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祁老夫人还特意让身边的凌翠来鸣秋苑看看祁逢是不是生病了。
祁礼知道内情,胡诌了祁逢昨夜染了风寒,一夜未睡,这才打消他们疑虑。
等祁逢醒来的时候,正午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子直直地照了进来。
简单洗漱完,祁礼已经坐在院里的石桌旁等她用饭。
睡得太晚,祁逢没什么精神。她顺手接过祁礼递来的筷子,打了个大哈欠。
祁礼给她夹了菜,问道:
“昨夜还顺利吗?”
祁逢点点头,低声道:
“生了个女儿,如今在摄政王府休息。”
祁礼有些意外:
“摄政王他?”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他想说他居然不介意这种事。
祁逢摇头,将昨日邬沉的原话告知了他。
“那除了这件事,昨夜你还干什么了?”祁礼追问道。
怕祁逢回来的晚,祁礼放心不下就在鸣秋苑候着,一直等到昨夜快寅时,才见祁逢回来。
祁逢便将见到的甘南和童瑾都一一说了。
祁礼闻言却皱了眉,而后似笑非笑:
“这下,我们当真是没有退路了。”
邬沉已经将祁逢当作自己人,他把盟友都介绍给了祁逢,是信任,自然也是警告。
他们和邬沉已经死死绑在了一起。
若是背叛,知道他这么多的秘密,便唯有死路一条。
祁逢了然,她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两人安静下来,院里只剩下些风声。
祁家人都在大堂用饭,现在也安静的得很。
祁逢慢悠悠地吃着饭。
她在等一阵风来。
不出一刻钟,槐序匆匆走进鸣秋苑。
槐序在祁逢耳边低声道:
“小姐,那道长死了。”
祁逢抬起眼,狐狸眼尽是笑意,她让槐序接着说下去。
泉阳死了。
死在城门旁边的商铺,看样子是想休息一晚,第二日便离开盛京城。
他的死是被一早起来谋生的百姓发现的,因此也就看见了他手里紧紧握着的东西。
那是一只碎了的红翡镯子。
京城里虽说众多世家,可这上等的红翡镯子他们只见过两只,一只在宫里姜太后的手上戴着,另一只么,在祁家祁大奶奶禾知夏手里。
姜太后他们可不敢妄言,再说宫里的人做事,应当也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
一时间,禾知夏买凶杀人的传闻传遍了京城。
鸣秋苑离大堂不远,祁逢听见隐隐传来的哭声。
她与祁礼相视一眼,同时站起身来,往大堂走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禾知夏已经泪流满面。
往日从容的祁独玉面上满是怒意,他喝道:
“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为何你的镯子会在他的手上!”
禾知夏咬着嘴唇,她不能将收买泉阳的事情说出来,因此只能空喊冤枉。
二房和三房是一起用着饭的,闹出这种事情,识相地在旁边待着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