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青年转着手里的扳指,腰间的血鸠佩轻晃几下,语气闲散:
“那就麻烦祁大小姐带路了。”
祁逢便只能和他一道走着。
平心而论,这场交易祁逢觉得自己并不算亏。
一来瞒住了失火的真相。
二来将这洗尘宴闹个天翻地覆。
想必老夫人对禾知夏就不止敲打这么简单了。
当然,这只是开始。
要等老夫人耐心耗尽了,禾知夏这个祁大奶奶,也算是做到了头。
祁逢就这么想着,哪知身边的人冷不丁开口:
“你不喜欢祁家。”
话里又是肯定。
祁逢闻言微微一笑:
“殿下,我是祁家的嫡小姐。”
男人偏头看她,神色平静:
“是吗?你做的事可不像是在帮祁家。”
邬沉轻轻摩挲几下指腹,似乎想到什么:
“听说以前的祁大奶奶病逝于乡庄。”
“如今看来,怕是另有隐情了。”
祁逢沉默。
她不明白邬沉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她猜不透他。
祁逢的指节有些发白,困惑地开口:
“殿下想要什么答案?”
邬沉闻言扬眉,压低了声音:
“祁大小姐不是很聪明?”
“孤在问你,”
“你与孤的目的,是否一样?”
邬沉的目的,当然是毁了祁家。
祁逢停下脚步,蓦地抬头与他对视。
方才还有些疑惑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殿下,我们不是一路人。”
十六岁的少女看事情却很通透: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永远都是祁家的女儿。”
邬沉的眼里闪过一瞬错愕。
祁逢第一次没有躲开他的目光。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对邬沉之前说的话,祁逢都没有任何反驳。
她的确不喜欢祁家。
里面甚至有她的仇人。
但是她只有借着祁家的身份,才能办到很多事。
她是这样,祁礼也是这样。
她和邬沉,绝对不可能坐在一条船上。
邬沉先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