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顾野征却一点都不在意,他甚至还有一点庆幸那妇人走得快,避免了一场无故的风波。
顾开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拍着大腿:“你是不知道,她生的那孩子有多可爱,跟你小时候的模样很像,但性格却不太一样,一点都不怕生,第一次见面就抱着我喊太爷爷……”
说到这,他转过头,挑剔又严苛地打量起顾野征的脸:“你这张脸,也算是专挑了咱们老顾家的优点长,再怎么样也该比她那不负责的丈夫好看吧。”
“什么意思?”
顾野征眉头微挑。
“她应该是个看脸的女人,当初就是被她丈夫那张脸给骗了,顾野征,爷爷下令,你用美色去俘虏她,一定要叫她嫁给你!”
顾野征简直被他的无理取闹给气笑了。
“爷爷,先不论人没离婚,我也没离婚,你这一出想法是有多荒唐,就说你这一次又打算拿什么来逼我就范?”
他眼睛微微眯起,脸上浮现的一丝笑意却无半分退缩:“上一次娶妻,你召集了咱们顾氏所有旁亲,以全族之力软硬兼施,让我没办法选择,这一次,你又打算做什么?”
顾开疆微怔地看着顾野征。
他眉毛浓密而高挑,双眸犹如深邃的幽潭,嘴唇微微抿着,那冷淡上弯的唇线,似乎无形宣告着他的讥讽与反抗。
阳光透过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洒下一地斑驳。
异常安静的家厅内,顾开疆在缄默了片刻后,才终于开口了:“我这把岁数了,今日不知明日事,我也不在乎别人往后如何批判我,可我当初若不逼你,你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娶妻,一个人孤独终老?”
顾野征答得干脆:“是。”
他有他的理想跟事业,他甚至愿意为此付出整个生命。
顾开疆并不意外,他微微点头,冷峻衰老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脆弱跟伤感:“你大伯,是我一辈子的悔,你若也这样,那就是在逼我连死都无法瞑目。”
顾野征一愣。
“爷爷并不是随便瞅见一姑娘就想塞给你当媳妇儿,可向晚是个好姑娘,她的眼睛跟她的母亲很像,坚毅又充满生命力,爷爷觉得她很适合你,倘若她真是婚姻不幸,待她离了你便绝不要错过了。”
顾开疆这人性子向来也霸道,可为了子孙后代,他也可以无视道德批判,先下手为强。
顾野征本对爷爷的话无动于衷,却忽然捕捉到一个让他诧异的名字。
“向晚?哪两个字?”
他眼神一紧。
“你怎么也对她的名字这么敏感,她先前也这么问我了。”
顾开疆狐疑道。
顾野征一听这话,突地站了起来,他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
字:“爷爷,她究竟叫什么名字?”
顾开疆倒没卖关子:“应该是叫南向晚。”
“她……真叫南向晚?”
顾野征好像受到了什么冲击,神色恍惚。
“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又问:“你说她有孩子了?”
“对、对啊。”
顾开疆有些被他惊动了。
“多大了?”
“应该差不多一岁了吧。”
顾野征一下就冷下脸来,幽黑的瞳仁中透着野性又炙怒的火光。
她在逃的这些时日,竟在外面……有了野男人?
“她走了多久了?”
“才刚离开不久……”
——
顾野征听到这,已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可当他追到外面时,哪还寻得到人,早已空空如也。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他盯着墙头那盛开冶艳的蔷薇,眨红的眼尾,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线条冷硬刚毅,雨水顺着下巴砸在地上。
"南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