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禅院月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周围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也可能是有人打起来。
但既然没有人紧急呼叫喊人起床,那么一切都当作无事生。
禅院月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只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zzzzzz
青少年的睡眠总是很好的。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该走了。”
似乎有人在讲话。
“醒醒。”
脸被人拍了两下。
禅院月很艰难地睁开眼,只见黑泽阵的脸在眼前。
“船靠岸了吗?”
“快了,你再不起床,就算现在下楼也来不及。”
“稍等。”
禅院月立刻从床上蹦起来,快跑去洗手间洗漱穿衣。
他的十二单破破烂烂不能穿,但也不能留在船上,因此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随身带着,打算在下船的时候扔进海里。
黑泽阵在房间里随处张望,很显然他不习惯等别人。
“走吧。”
禅院月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把十二单的布料团成一团,又将金银细软绑在身上,最后再套一件宽大的外套。
嗯、这个外套是搜刮的黑泽阵的衣服,很显然大了不止一码,但穿在禅院月身上也不显得窘迫。
禅院月下楼的时候往对面房间看了一眼,里面空无一人,似乎有花瓶的碎片散落在地。
黑泽阵是这样毛手毛脚的人吗?
但他懒得去想了。
此时是清晨,海上的天空还是黑沉沉的,船已经靠岸了。
新站点的码头似乎以上下货物为主,只有很少的人上下船,但距离下一站还有好几天,他们等不了一点儿。
禅院月跟在黑泽阵身后,用外套遮掩着捆在腰间的袋子。
“欢迎下次光临。”
楼梯口的还是他上船时检票的那位年轻水手,水手显然对禅院月那张漂亮脸蛋很有印象,见禅院月上下船时身边跟着不同的人也没什么异样,他看起来似乎还松了一口气。
“那一位不会打扰您的,请放心离开。”
或许是觉得禅院月的魅力很恐怖、生怕他折返回来,水手还顺道补充了一句。
“我听不懂您的话呢,只知道这次航行很愉快,感谢款待。”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年轻水手露出惊喜的神色,用手在嘴上作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之前打赏的戒指就戴在手上,似是为禅院月的上道而感到高兴。
“走了。”
黑泽阵不耐烦地催促,顺手接过禅院月手中的绸缎包裹扔进海中。
艳丽的十二单、花费许多工时制成的华丽和服,禅院直哉梦中不断出现的衣服,就葬送在深蓝色的大海里。
同过去说再见吧,大小姐。
“呵,可惜呀可惜,这样知情识趣的人,估计就快被灭口了。”
禅院月摇摇晃晃地下了船,又回头望了一眼,似乎在出感慨。
“什么意思?”
“我哥哥可不是吃素的,那些人要哄钱,只怕是鱼儿吃了鱼饵便露出利齿来杀人。”
“你似乎很看好他。”
“不是看好,而是事实如此,一码归一码,我讨厌他是因为他有恶习,但我还是对他抱有一定感激之情、且肯定他的能力的,这二者并不冲突。”
所以你对待自己又感激又讨厌的人,选择直接扔下他和别人跑了?
黑泽阵这话没说出口,因为是他主动撺掇神山月跑的。
“呵,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