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月气鼓鼓地离开了。
他其实看得出来对方想要做什么,但是真看不惯禅院甚尔学人讲话的样子。
本以为他是个不苟言笑苦大仇深的正经冷酷猛男,却不曾想还会跟那些无聊的小子们做出一样贱贱的事情。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皮痒。
配戒给了那家伙,居然没有拿去卖钱,而是拿去和木行套近乎,得来了衣食住行上的大翻新和套话资格。
那家伙身上穿着的,可不是之前那件洗得白的破布衫子。
嗯虽然很欣慰自己找的帮手懂得可持续性展,但木行毕竟是自己身边人,这小妞蠢蠢的被套话还是让他有点操心。
他晃悠着回了自己院子,迎面和木行撞了个正着。
“月姬。”
少女随从不苟言笑,从前听兄长的话,如今只听禅院月的话吩咐。刻板而忠诚,有些过犹不及,但算是禅院月在家中值得信任的人。
“北方那位叫您去见她。”
禅院家的主宅是仿古形式,主家夫人的居室位置按仪制多在北方,因此常用“北の方(北方那位)”来代指家主夫人。
就是禅院直哉的母亲,如果禅院月跟未来家主顺利结婚,男人们的权利交接过渡完成之后,他也会居住在北方的那所庭院里。
那是独立出来的地方。
“知道了,辛苦你,木行。”
禅院月有些不虞,他向来不喜欢同那位夫人打交道,但规矩和孝道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在头顶,要是自己反抗,虽然那位夫人不敢动他,定然会引起注意,这样得不偿失。
于是他对镜理了理鬓,又转身朝北方走去。
这样的日子真是一天也不想过了。
禅院月所居住的玉响殿精致典雅,北屋则简朴得不像话,这位夫人对居室环境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但喜欢折腾各式各样的补品。
燕窝人参养命酒是日日都不会落下的,这还算正常,什么小毛鸡、鲜鹿血真是让人听了就觉得恶心。
她弄了新鲜玩意过来经常叫禅院月过去侍奉。
有些东西可以陪着吃,有些东西不行,但也有躲不掉的时候,但总的来说,把禅院月和不讲理妇女相处的经验给锻炼出来了。
穿过长长的木制走廊,他看见北屋门前的廊下坐着几位着青衣的女子,似乎是一些旁支、庶女和侧室。
嚯,今天可真热闹,来这么些人。
“月姬。”
“月姬大人。”
“您来了。”
“快进来吧,夫人正等着呢。”
这些人都与禅院月相识,后宅里的女眷出不了大门,总是抱团取暖打寂寞时光。
禅院月如果按正常流程展,总是少不了与女眷打交道,因此他同姨母姐妹们的关系向来亲近。
“多谢告知。”
他微笑着点头,进入内室。
“母亲。”
禅院优子——就是现在的家主夫人,已是不惑之年,但仍旧神采奕奕目光炯炯,没有中年女子的颓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