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沈家收拾妥当,准备启程赴任。
马车上,沈老太太兴致勃勃地与芷柔讨论着沿途风景。沈芷柔见周夫人面色发白,连忙递上一碗油茶。
"娘,喝点油茶吧,既能提神又养胃。"芷柔柔声说道。
周夫人接过油茶,笑道:"还是我们芷柔想得周到。"她抿了一口,只觉胃里暖洋洋的,面色也好看了些。
沈芷柔见状,眼珠一转,突然问道:"娘,您之前说要卖掉的那个庄子,最后卖了多少银子?"
周夫人诧异地看向女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芷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声道:"我就是好奇,一个小庄子到底要多少钱。"
沈老太太眼睛一亮,笑着点了点芷柔的额头:"这丫头,莫不是想给自己攒嫁妆?"
沈芷柔连连摇头,解释道:"哪有,我就是想要个小庄子,种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周夫人闻言,柳眉微蹙:"芷柔,你还小,要什么庄子?再说了,家里的自留地不是随你种吗?"
沈芷柔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说道:"可是。。。可是那毕竟是家里的地,我想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庄子。"
沈老太太听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拍了拍沈芷柔的手,笑道:"老大媳妇,这样吧,你到福州之后看庄子时,也给芷柔挑个小的。"
周夫人一愣,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宠爱芷柔。她刚要开口,沈老太太却抢先说道:"给芷柔买庄子的钱不用家里出,这丫头在老家那些年可没少赚钱。至于悦悦几个,要是闹起来,就让他们自己掏钱买。"
沈芷柔听了,心中暗喜,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知道,有了自己的庄子,今后行事就方便多了。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沈芷柔靠在车窗边,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思绪万千。
夕阳西沉,客栈内灯火初上。沈家众人围坐一桌,饭菜香气四溢。
"老太太,听说您要给芷柔买庄子?"周氏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笑吟吟地开口。
这话一出,餐桌上顿时鸦雀无声。大房的人面露惊诧,二房的人眼底浮现不满,三房的人则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沈芷柔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筷子。她心中暗忖,买庄子的事只在马车上与祖母、娘提过,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沈老太太淡淡扫了李氏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怎么,我做事还要向你禀报不成?"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意。
沈立明见状,连忙扯了扯周氏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周氏虽有些畏惧老太太,却还是忍不住低声嘀咕:"家里的事,大家都有权知道吧。"
"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我今日就说个明白。"老太太的声音不疾不徐,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她转向沈立远,"老三,你来说说,这些年芷柔给家里赚了多少钱。"
沈立远点点头,娓娓道来:"长兄、大嫂,芷柔这孩子在种植上有独到之处。她种的粮食,收成总比别人高。这几年,家里地里的收入可都靠她呢。"
"不仅如此,"沈立远继续说道,"芷柔还带着族里的孩子们在荒山上种起了药材。起初大家都不看好,谁知第二年就卖了个好价钱。如今族里的荒山都种上了药材,都算是族里的公共财产。"
周氏听得心中不是滋味,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她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沈老太太见状,冷声道:"芷柔赚的钱,自然是她的。你们若也想买庄子,尽管自己掏钱便是。"
沈立明连忙打圆场,笑道:"娘说得是,是我们多嘴了。"
沈芷柔听着这番争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没想到,小小的沈家,也有了这般明争暗斗。她看了看老太太,心中一动。轻轻夹起一块鸡肉,放在老太太碗里,甜甜地说:"祖母,快趁热吃吧。"
老太太的脸色稍霁,哼了一声,却还是动起了筷子。沈芷柔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继续低头吃饭。
饭后,沈芷柔独自站在院中,望着天边的晚霞出神。周父人走来,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沈芷柔回过神,笑道:"娘,到了新家,我能有自己的院子吗?"
周夫人佯装不悦:"怎么,嫌弃娘亲了?"
沈芷柔连忙撒娇道:"哪有,我天天都会来看娘的。只是想学着管理自己的小院子。"
周夫人被女儿逗笑,轻轻点头:"行,到时候先让你挑。"
接连几天赶路,终于到了福州。一行人来到知州的住处。周夫人笑着对沈芷柔说:”去吧,挑个你喜欢的院子“
沈芷柔欣喜若狂,拉着周夫人的手就往院子里跑。她东看看西瞧瞧,最后选了个视野开阔的院子,笑盈盈地看向周夫人。
周夫人点头道:"不错,就这个吧。你可想好要叫什么名字?"
沈芷柔歪着头想了想,却没想出什么好名字。她眨着大眼睛恳求道:"娘,你给取个名字吧。"
周夫人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思索片刻,提议道:"芷柔居如何?"
沈芷柔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好,就叫芷柔居!"
沈芷柔轻步踏入新居,目光流连于院落间。北面三间正房,一明两暗,两端还有耳房;西面三间厢房,南边几间倒座,东边一处花棚走廊,旁边还有一小块开垦过的花圃。
柳青荷跟在身后,兴奋地东张西望:"姑娘,这院子可真大啊!以后就咱们两个住吗?"
沈芷柔微微蹙眉,思索片刻道:"父亲如今是知州了,家里应该会添置下人的。"她心中暗自盘算着沈家的收支,知道一时半会儿怕是养不起太多人手。
"先别想这些了,"沈芷柔转移话题,"咱们来琢磨琢磨怎么布置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