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温着急,一时便没有将这小小的异样放在心上:“你现在有事吗?”
奥拉有些局促,她想到自己告白的尴尬事,还没想好下次该怎麽和布兰温见面,谁料两人这麽快就见面上。
措手不及而手足无措。
她赶紧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布兰温道:“要出事了,我去左边的教学楼,你去右边的教学楼,找人。”
奥拉好像从布兰温脸上的神情意识到应该发生了什麽,蹭的站了起来,目光直白地盯着布兰温。
而不远处的高楼上,一个英挺拔长的身影站在窗边,居高临下,镜片後的目光兴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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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里甩下肩上挂着的衣服,从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台阶走下,在华贵装饰横潢的客厅,一段优美轻跃的钢琴曲响起。
安德里皱了下眉,但转瞬又将眉宇间的不耐和厌恶舒展开,他靠在楼梯的扶手上,目光从上至下。看着从容坐在钢琴边演奏的男子。
那是达加,是父亲光明正大的儿子,是他的哥哥。但他也不过比自己大一岁。
可是仅仅只是大一岁,却比他拥有了大于一的数倍东西。
察觉到目光,达加擡起那双带着凌锐锋芒的眼眸,就那样毫不避讳地盯着从楼上下来的安德里。
不用任何言语,两个人的目光就已经在半空中接招。无声胜有声,看不见的硝烟弥漫在两个人的身边。
最後是达加和煦地笑了一声,“要出去?”只是一句淡淡的日常哥哥对于弟弟的询问。
但安德里一看见这个人,心里就自动塞满了炸药,不管这个人做什麽,是笑也好,说了一句话也好,都会成为一簇火苗。
毫不犹豫地点燃那些炸药。
安德里死死地压抑着,嘴角抽搐了两下,他比谁都清楚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
勉强地挤出一丝扭曲的笑容:“是的,哥哥。”
听到那句哥哥的称呼,达加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安德里觉得他的笑真是讽刺极了。
“好,那你早去早回。”一句轻松而又十足碾压的话落下,无时无刻不在宣告着他们的身份。
一个是光明正大的长子,一个是深藏不漏见不得光的野私生子。
安德里咬了咬牙,快步走了出去,门边有两个人垂眉弯腰替他拉开玻璃门,并行礼:“安德里少爷。”
安德里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大步走了出去。
坐上车,司机看了眼後视镜:“小少爷,去哪?”
安德里暗沉着脸,半天没有回答,司机就安安生生地坐在座位上等着,也不说话再问第二遍,直到安德里说:“去学校。”
“好的,小少爷。”司机面色如常,啓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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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罗斯特正在画室,面前的画板上是他半个月前就开始的画作。
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上去凶悍还有些蛮横的人,他能静坐在画室做着细致的活一阵整天,和他粗条的形象完全不符。
从早上的八点一直到现在,除了中午出去一趟吃饭和上厕所,他几乎全身心地扑在上面,全神贯注。
笔在手上转动,光影在纸上飘移,他终于完成最後一笔的时候,仿佛堵在心间沉重积郁许久的心事像窗边的太阳般,终于要平息归于安稳。
望着白纸被色彩勾勒填充的画作,他难得地舒展开蹙成一座小山的眉宇,坦坦荡荡地在嘴边荡漾起一抹笑。
完成了眼前这件事,他是真的很开心。